傅冕背宋玉章回去。

宋玉章自己当然能走,只是傅冕想要背他。

宋玉章头靠在傅冕肩上,花冠斜斜地歪到了傅冕脸颊,金片儿花轻打着簌簌作响。

夜深了,清溪城也跟着安静地沉睡,青石板下一踩便发出咯吱咯吱的水声,宋玉章目光掠过沿街的风景,发觉这地方和他记忆中的清溪已经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只是还是很安宁。

傅冕一路背着宋玉章从城外到城内,他没说话,宋玉章也安静,两人走过了很远的路,宋玉章趴在傅冕背上,互相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神情,怎样的念头。

宅院里有人守门,听到脚步便开了门,傅冕背着宋玉章回了小院,一直到屋内才将人放下。

“坐在这儿别乱动。”

傅冕出去打了水回来,水浸湿了帕子,擦了擦宋玉章的眉心。

宋玉章眉心被枪管烫了一点红,鲜艳夺目,宛若胭脂。

傅冕给他按了两下,忽然道:“你是不是猜到我枪里没子弹了?”

宋玉章微一眨眼,道:“是。”

傅冕目光上挑了地看向了他。

宋玉章道:“我爱过你,你也爱过我,我心里清楚,那些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失。”

“爱过……”傅冕抓了他言语中的错处,“现在呢?”

宋玉章道:“现在我不能爱你。”

傅冕放下手里的帕子,“说清楚,什么叫不能。”

宋玉章道:“作孽太多,我怎么还能爱你?”

傅冕笑了笑,“你以为这一份孽里,就没有你的份?”

宋玉章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傅冕捧了宋玉章的脸到眼下,“该杀的人,我还是会杀。”

宋玉章道:“我也是你该杀的人。”

“我不是都说了么?”傅冕轻吻了下宋玉章的眉心,“我舍不得。”

女子服饰层层叠叠,解了一层鲜红的外衣,里头还有一层鲜红的内衫,宋玉章很少穿红,他本身就已经生得太过夺目,红色会令他看上起有些刺眼。

“可惜了这顶花冠,”傅冕替他摘了冠,“沾了泥,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