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之下,干草垛簌簌作响,草屑摩擦了身上的肌肤,背上又刺又痒,宋玉章想伸手抓住什么来稳住剧烈飘摇的身形,然而伸手抓住的只有干草,毫无依仗地只能越陷越深。

傅冕忽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宋玉章低低地出了一声,那一声似咳非咳,似喘非喘,含混地堵在喉咙里,宋玉章的嘴被狠狠地叼住了。

傅冕托抱着他,一刻不停,舌头捣进了他的嘴里,带着丝丝清冽的酒香。

宋玉章闷哼了一声,背撞在了仓库的木板上,木板粗糙,布满了倒刺,宋玉章感到自己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流离,昏沉混沌之间,宋玉章浑身发颤地一紧,头脸向后靠在木板上微微脱力地侧歪到了一边。

闷热的仓库,汗水布满全身,宋玉章已经完全失了力气,他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傅冕将他又放在了地上,他听到傅冕似乎在他耳边语气冰冷地叫他睁眼。

宋玉章吃力地半睁开了眼,在前后摇晃中看到了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还有滴着汗的下巴……他忽然有些认不出面前的人,这是傅冕吗?傅冕是这个样子吗?

“告诉我,被男人干的滋味如何?”

宋玉章手指抠着木板中的缝隙,低低道:“阿冕……”

傅冕有一瞬的停滞,随即便掐了宋玉章的脖子,“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宋玉章恍若未闻,他闭着眼睛,面上神情全恍惚了。

宋玉章无意去闪躲,也没有力气去闪躲,他轻闭了眼睛,脑海之中天旋地转,傅冕的声音似远似近地不知道还在说些什么,又是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坐了起来。

“装什么死?”

傅冕紧抓了宋玉章的手臂,“原来我真是一点没看错,果然是天生的贱货……”

宋玉章一点声都没有,头向下一垂,滚烫的脸贴到了傅冕的颈侧,傅冕侧头一眼看过去,发觉宋玉章双目紧闭,嘴唇微微张着,已在他肩头昏了过去。

一枪托过去,小兵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这是二十三师的地盘,小兵们虽然身份低微,但也自认是半个大爷,岂能容他人砸头?立即便愤怒地扑了上去,随后便被打得“哎哎叫爷”了。

孟庭静没工夫搭理他,向前紧走了几步后又奔了回去。

仓库内恶臭难言,孟庭静将剩余的几具尸体一一查了,随后便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尸体都是健壮的高个成年男人,柳初呢?

孟庭静心脏狂跳,又重新去检查了那具肖似宋玉章的尸体。

这一回,他的手稳了很多,心思也清明了许多,手掌在焦黑的尸体上细细地从上到下摸索了一遍,随即又从下到上重新摸索。

孟庭静的脑海里浮现出宋玉章的身体,手掌握住了那只焦黑的手,他闭上了眼睛,黑暗中紧紧相握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不是,绝对不是……

孟庭静甩开了那只焦黑的手,眉头紧锁地注视了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