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铎的发家史很不光鲜,原本就是街头混混地痞流氓一类,趁着乱世做些腌臜营生起家,之后逐步也算是做起了正经生意,在海洲的位置却是一直都有些尴尬,若论财富,沈成铎真不觉着自己差些什么,但论地位,纵使沈成铎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上不得什么台面。

沈成铎不是没想过要融进海洲的那些上流圈子,然而这事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流圈子里的人物顶乐意来他的地界吃喝嫖赌,但要真叫他们接纳他,他们又立刻摆出清高模样来。

难,太难了。

既这样难,沈成铎也就死了心。

管他们呢,他这般不也挺自在么?

然而内心终究也还是不能说全然的心甘情愿。

即便他有再多的钱,某些人依旧是想扇他耳光就扇他耳光,丝毫不给他任何的面子。

沈成铎想起那日在国际饭店受辱,便是左脸连同后槽牙都隐隐发烫作疼。

说起来,那日宋玉章也在。

沈成铎倒没记恨宋玉章什么,孟庭静那阴阳不定的脾气,怪不得任何人。

只是沈成铎没想到宋玉章这么个野种也能同聂家扯上什么关联,他以为两人差不多呢,到底还是出身不同,野种也比他似乎要强上一些。

“昨日那黄花大闺女,聊起来如何?”沈成铎倚靠在塌上,他身侧一位阴柔姣好的男孩子正替他剪雪茄烟。

宋玉章坐在软塌的另一侧,手掌上把玩着一块温润通透的暖玉,笑脸低垂道:“不错。”

沈成铎“呵”笑一声,也并不揭穿他。

海洲家族里的事,沈成铎可以说是十分关心,了解也颇深。

四大家族之中,他认为聂家乃是最令人捉摸不透也最神秘低调的家族,是真正的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宋老二费了千辛万苦的劲头同聂家姑娘订了亲,也未见出两家的关系有何特别的亲厚之处。

宋玉章刚回海洲,满打满算也就三月有余,竟有本事同聂家那位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如此交好?

沈成铎有心想追问两句,又觉着不大好。

他同宋玉章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男孩子将烟剪好后自己先抽了两口,再送到了沈成铎嘴边,沈成铎嘴里嘬着烟,目光斜斜地看向宋玉章,发觉宋玉章同样有一些特别的神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