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时,尹迦丞蹑手蹑脚地出去洗漱,给她扯被子的时候见她眉头拧着,以为她是已经醒了,问她早上有什么什么特别想吃的,结果毫无预兆地,被一个枕头砸过来。

“不吃!”大清早的,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尹迦丞立刻识趣地把枕头放回去,去收拾飘窗上的痕迹。

他怀疑如果他再多说一句废话,某人就会坐起来拿枕头捂死自己。

如此一想,便觉得日后叫她起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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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婧迷迷糊糊间听到卧室门开的声音,她还是蜷缩在被子里,只是人已经从最初的床头位置爬到床尾,被子被她卷的只在床的一侧,另一侧床单皱皱巴巴,有她翻来覆去踢过的痕迹。

尹迦丞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午休时间回来取一本陆校长的专著,下午田教授在沪大医学院有一个专题讲座,他随行去旁听,同行的还有陆听南。

从手术室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好与心外科的左修文碰上,尹迦丞本意只是打个招呼,却没想到被拖着说了几句话。

尹迦丞没有休婚假,结婚的消息于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平时手术繁多他几乎也不把婚戒戴在手上,可左修文却很清楚他已婚的事实,问他:“新婚生活怎么样?有何感悟?”

毫无疑问,这消息他必然是从钟婧那里听来的。

遂又想起相亲的那天,萧瑟的马路边上,她向自己打听左修文这个人。

尹迦丞淡淡一笑:“师兄结婚时间也不算久,不如你先分享分享经验?”

左修文眼里未有半分不自在,悠悠然道:“我一个失败者,有什么经验好分享的?”

听得尹迦丞一愣。

“我离婚了,”左修文直言不讳:“当年结婚结的仓促,相处下来才发现彼此之间的不合适,还好现在社会开放,离婚也不算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左修文不隐瞒,原因是知道尹迦丞和钟婧如今的夫妻关系,而钟婧又是傅芮乔最好的朋友。

可话落到尹迦丞耳朵里,就突然间变了味儿。

离个婚还要大张旗鼓来通知他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左修文拍拍他肩膀,提醒他:“下午的讲座聂校长也会去旁听,他上回给你的那本专著,你有不懂的地方刚好可以在讲座结束以后问他。”

尹迦丞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儿,回家去取书。

结果入目便是家里冷冷清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