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那个地方,会面对什么?像中庶和刘让那样被虐的满身是伤?还是一场挑战她心里承受能力的考验?

“放心,夫人与我有恩,若非必要,我不会恩将仇报。”安瑾似乎耐心已然耗尽,“夫人请进吧,不要逼我动手。”

冉颜在前面,安瑾让她贴着墙壁往里面走,冉颜走得很从容,但她时不时地便会擦到旁边草丛,以裙裾的遮掩踩倒几株草。

她知道,放眼望过来,根本看不见被踩倒的这区区几根草,但有她的帕指引,相信萧颂一定能够发现。

快接近尽头那扇门时,冉颜猛然觉得后颈一痛,顿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大理寺中,另外一位大理寺少卿谢静与御史中丞李胜昌守在放置尸体的房间前,一个跪坐在席上闭眸入定般,一个负手转来转去。

原本大理寺负责此案的人是孙振,但他涉案被停职查办,由另外一位少卿谢静顶替。谢静主要是负责参议刑法轻重,参与修改唐律中刑法的部分,他在破案方面远远不如孙振,但大理寺已经没有第个少卿了。

半晌,谢静张开眼睛道:“李中丞,坐下来喝口茶吧。”

“我喝不下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来,还要梳洗打扮不成!”李胜昌烦躁道。

“不如明日请刘医丞过来看看。”谢静语气平缓。

李胜昌听了更加烦躁,“没有几日了,再等下去,圣上问下来谁担着?”

谢静人如其名,不仅仅十分安静,什么时候说话都是慢悠悠的,并且十分和气,“去接应的人马上就回来了,不争这一时半刻,来喝口茶。”

李胜昌听得冒火,心里早就开始怒吼了:喝喝喝!就知道喝!真不知道大理寺派你来干什么,从早上到现在,劝茶不止十次了,别的什么事情也没干。

忍了半晌,李胜昌生生压下火气,以比较平和的语气岔开话题道:“萧侍郎在曲江那边也不知有没有新的进展。”

“萧侍郎办案从未出过差错,李中丞且安心吧。”谢静缓缓道。

李胜昌无力地叹了口气,他和谢静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提起萧颂,主要是想提醒谢静,这大暑天的,把人家年轻力壮的推出去到曲江暴晒,他们两个老家伙待在这里算是比较惬意了,要是半点事情也办不成,这传出去能好听?

两人都不说话,李胜昌怕谢静再啰嗦,便跪坐下来,伸长脖地等着接应的人来。

过了半刻,何寺正领着两排兵卫抬用板抬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李胜昌一见,蹭地一下蹿了起来,急步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李中丞、谢少卿,张主簿遭袭,已经……”何寺正叹了口气,挥手令人将尸抬上来来。

李胜昌愣在原地,半晌,谢静问道:“献梁夫人呢?”

“不见献梁夫人,下官已派人去宫门确认过,半个时辰以前,张主簿与献梁夫人经过宫门。”何寺正说着,从旁边兵卫手里接过一张纸,“下官在张主簿遇害的地方发现了他用血写下的字迹,下官令人拓了下来。”

李胜昌伸手接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两个硕大的字——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