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让人过目不忘的双眼,这朱唇皓齿,冉颜缓缓道:“安瑾。”

无论是冉颜抑或萧颂,或者司的任何一名官员,都不觉得安瑾会清白,但也都以为他区区一个宦官,不过是帮办事罢了!可眼下看来,竟非如此?

“夫人还记得我。”安瑾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那样的灵动。一如初见时,那个仿佛坠入凡尘的精灵。

“你截下我的目的。”冉颜平静地问道。

安瑾竟然放下车帘,转过身背对冉颜专心驾车,“夫人是个聪明人,千万不要妄想呼救,不要妄想背后袭击我,夫人有个可爱的孩,你一定不会想他们出事的,对吗?”

冉颜冷冷看着他的背影。

安瑾侧过头,唇角微翘,“夫人不信?你府上是否有个叫歌蓝的?李德謇喜欢的那个,呵,夫人信她吗。”

“不可能!”冉颜斩钉截铁地道。

安瑾斜倚在车门边,透过竹帘的细缝,看向冉颜,笑得倾国倾城莫可比,“夫人还是疑心了,否则你应该立刻就动手杀了我。”

冉颜默不作声,她不是一个容易轻信的人,然而一旦信任某个人,倘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便会坚定不移地信任。所以她绝对不会怀疑歌蓝,只觉得这不过是安瑾的又一个捉弄人的游戏罢了!

冉颜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认为安瑾既然能够悄无声息放倒方才那官员和车夫,此刻又有恃无恐,他功夫绝对不低,至少,瞬杀她不成问题。

冉颜不作声,默默地将自己的帕揉成一条,然后系起来。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平静无波,安瑾的笑中带着些许温柔,“夫人一次比一次令我惊奇。”

这种温柔很美,仿佛发自内心,能够轻而易举地撼动人心,但出现的不合时宜,只会让人心里发寒。

“是你。”阁楼里出现的那个人,冉颜想遍了所有人,却未曾想过他。

安瑾未曾答话,马车驶入一个偏僻的巷前,他回头道:“夫人莫急,请先下车吧。”

冉颜看了一眼外面,起身下车时顺手将系好的帕往车底一丢。

等一会儿安瑾势必会把马车弄走,他应该不会刻意低头往车底去看,如果很不幸她扔的位置不好,也很可能一眼就被发现了,但她现在不能回头去看。

“夫人请。”安瑾道。

耀白的阳光下,冉颜这么近地看安瑾,不禁觉得有些吃惊,这个人的皮肤白如凝脂,没有丝毫瑕疵,竟不是像一般戏那样敷粉,黑羽翅般的长睫在眼底落下阴影,遮住那两汪灵泉。

冉颜曾经帮过他一次,但她不敢天真地把希望放在旧时之恩上,于是便起身下了车。

这是一个荒废的深巷,草丛直到腰际,烈烈的阳光照几乎不能照到其中,在巷的尽头有一闪破旧的门,即便距离得如此之远,冉颜也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红色的漆剥落,露出腐朽发黑的木头。

“说你的目的,否则我宁肯死在这个口,也绝不会进去。”冉颜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