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领着两个侍婢进来,先查看了一下冉颜的情况,才道:“夫人,准备了参汤和吃食,您先用一些。”

准备的吃食都是好消化,并且能够补充体力的东西。所有东西吃完,冉颜才到八分饱。她刚刚放下筷箸,腹部又开始痛了起来,这一回比上次要疼得多,持续的时间也稍微久了一些。

忍了一会儿,等阵痛过去,晚绿服侍她漱了口,又继续躺着。

这样的阵痛反反复复来了几回,每次都越发疼,时间也越长了起来。

刚刚痛过去一阵,外面便响起了萧颂的声音,“夫人如何了?”

有稳婆答道:“快了,羊水破了之后,一般两个时辰便能生,长的一天的也有。”

冉颜紧接着便听那稳婆阻拦道:“侯爷不能进产房,不如与两位医去隔壁的茶室里先等等。”

“我进去可会对夫人有影响?”萧颂问道。

“啊!”冉颜冷不防的一痛,浑身都有些麻木的感觉,像是拧着脏腑肠一般,小腹坠胀。

门外的稳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急匆匆地进来,“夫人可有要出恭的感觉?”

“有。”冉颜痛哼了一声。

屏风外另外个稳婆领着两名侍婢也都疾步走了进来。冉颜抓住白练,额头上顷刻间冒出豆大的汗水。

外面,萧颂在廊下兜圈,他请来的两名医被请去了茶室休息。他一个人在外面干着急,又不敢出声问,怕扰了分娩。

煎熬,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房间里响起了冉颜的痛呼声,萧颂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抓住一般,又紧张又痛,忍不住趴在门上看了一会儿,倒是有些门缝,但是里面被偌大的屏风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九郎。”刘青松快步走进院内,道:“九嫂要生了?”

“嗯,喊了有一会了。”萧颂声音紧绷。其实冉颜不过就喊了几声而已,只是他觉得时间难熬。

“不用担心,九嫂和宝宝一切都好,分娩必然会顺利。”刘青松道。

萧颂看了他一眼,才点头,诚恳地道:“二十多年,你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萧颂面色还如往昔,但是刘青松看见他鬓角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额头和鼻尖上也都冒出细细的汗珠。刘青松深知萧颂的性,他心里紧张或者不高兴的时候,习惯安静,若非必要,他不喜欢与人贫嘴,于是也就不曾接口。

产房内,时不时地传来冉颜的痛呼声夹杂着稳婆和晚绿、歌蓝喊着“用力”、“坚持一会儿”这样的话,萧颂脸颊上的汗水早已经汇聚成滴,吧嗒落在地板上。

院里的雪又窸窸窣窣地下了起来,刘青松也是拢着袖,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他在官署里,听刑部的人说萧颂夫人要生产,便也赶了回来,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冉颜在里面时间也已经不短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房内的呼喊声也弱了很多,一贯能控制自己情绪的萧颂,连表情都僵硬了,“轻松,阿颜没事吧?”

刘青松连忙道:“许是喊累了,生孩是个力气活,歇一会就好。”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名侍婢端着两盆血水出来,萧颂一见,脸都绿了,当下便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刘青松连忙拉住他道:“流血正常的,正常的,淡定啊!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