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松思来想去半晌,还是忍不住小声道:“东宫少了一名内侍,正是的贴身内侍,叫做安心,等级和安瑾一样,经过辨认,那日在曲江发现的女衣浮尸,正是安心。此事正在秘密调查中,暂且不提。昨日又有人拿了一份魏王谋反密信,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呈送到了圣上的御案上……此两件事不搭边,可我总是隐隐觉得……”

冉颜斟酌道:“你是想说,与东阳夫人有关?”

“嗯,此事倘若真查起来,怕是牵连甚广。”刘青松意有所指。

冉颜从来没有参与任何谋划,可是东阳夫人临了的时候,却死活把她给扯下水了,是有心还是无意?倘若此事真的查办起来,冉颜少不了要受到牵连。

此事可大可小,掌权者高兴放过你就没有大事,不高兴要为难你也是白吃亏,所以刘青松才急着让冉颜去看晋阳公主,一来让李世民觉得她很重视公主病情,二来可以和晋阳公主走走关系。

刘青松经过这些天对晋阳公主的了解,心觉得她的确有异于同龄孩,于是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她,是否也是穿越人士,但结果大失所望,晋阳公主的确只是心智成熟较早而已,内里还是个幼稚的小娃娃。

马车一缓缓行到宫门,刘青松跳下车,与守门的侍卫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进去,那侍卫却拉住他,小声道:“刘医生倘若是去看晋阳公主,最好还是另择时日,听说圣上收到十余本弹劾的折。”

刘青松一贯的不靠谱,但待人处世十分圆滑老练,在医署待着这么长时间,上上下下与他关系都不错,尤其是侍卫们,平时受到他的照顾,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作用了。

“多谢。”刘青松又与他说了几句话,才返回马车。

“发生何事?”冉颜看刘青松面色是少有的严肃,不禁问道。

“今日来的不巧。”刘青松叹了一声,转而一笑道:“真是心急了,刚有人呈上魏王的谋反信函,立刻便有十余个弹劾的奏折,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暂时就不进宫掺和了吧。”

冉颜沉默两息,道:“好。”

他们入宫也不过是为了走走过场,这件事情目前还不明朗,究竟是否与东阳夫人有关还很难说,既然来的不巧,这么浑的水还是不蹚为妙。

“你可知道曲江那个案件进展如何?”冉颜问道。

刘青松摇摇头,“这事儿恐怕连九郎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此事在秘密调查中,但是活儿究竟交在了谁的手里,没有人知道。大理寺没有人受理,刑部也没有,御史台更没有。”

马车刚刚调转,冉颜抬手挑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却见宫门出一袭绿袍匆匆进入,那身影很是熟悉,但只有一个背影,冉颜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我听说突厥人谋反,此事查得如何?”冉颜放下帘问道。

刘青松道:“这段事你没听说过?说是突利可汗之弟一向行为不端,入长安以来屡屡滋事,因此圣上待他甚薄,因此他怀恨在心,结社报复。纯属私人恩怨,不过此事令朝野开始质疑突厥留在中原是否妥当。今早上朝时还吵得一塌糊涂。”

这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事情,但冉颜又非历史专业,岂能事无巨细都知道。

回府之后,等萧颂视事回来,冉颜便将刘青松的忧虑同他说了。

萧颂听罢,道:“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换储之事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须得挑一个恰当时机,而现在显然时机不佳。就如上次有人陷害你杀窦四娘,那个人身份敏感,即便查出结果,最后还不是被轻轻打发了?闹不起来的!就算闹起来你也无需忧心,不是还有我吗。”

“你只需安心养胎,偶尔去看看晋阳公主即可。”萧颂上了榻,笑眯眯地摸着她的腹部,“我来给我儿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