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彦心下大惊,柴玄意与那侍婢可不一样,一个贱藉的人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他被打上几板,但柴玄意是皇室的女婿,柴家的孙,他这一死,此事断不能善了。

两人心惊胆战,愣了半晌,再抬头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侍婢的身影,当下惊出了满身的冷汗。

“怎么办?”瑜郎颤声问道。

何彦此时头脑嗡嗡作响,心乱如麻,也不好细想,“快把此地收拾一下,咱们速速离开!没有知道我们几个今日来了这里,即便那侍婢报了官,也没有证据。”

两人说定,便将现场落下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通通都收了起来,奋力地爬上山坡,把那名被杀死的侍婢也推下坡,造成遇袭落坡身亡的假象。

此时,白茹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把窦程风拖到了林边缘,而她自己失血而死。

何彦本来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窦程风灭口了事,却被瑜郎阻止,“反正我们手上有他以前杀刘应道的证据,窦程风是窦家人,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用的好了,或许能救咱们一命。”

何彦觉得有道理,便把窦程风和白茹拖进林深处,两人自顾逃命去了。

柴玄意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往他脑袋上放冰凉的东西,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仿佛少了许多,但因着累,竟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境要美好得多了,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女。

那时候他还是窦家孙,正与兄长们出去狩猎,身边带了十几名护卫,好不威风。遇上贼寇袭击一对年轻夫妇,便顿时热血冲脑,令人救下了他们。

掀开车帘那一刻,他看见了一双狠戾如狼的眼,她发髻凌乱,浑身染满了鲜血,浑身戒备地蹲看着他,身边守着一个躺在血泊里的男人。

这样的场面,让柴玄意想到了一个父母被人猎杀的幼兽。

他见她的第一面,便被她的眼神震撼了。

第二次见面,红艳艳的喜房内,他拨开帐幔,瞧见盘膝坐在榻上的红衣女,她烟眉入鬓,星眸含秋水,盈盈望向他的时候,唇角微微弯起,一笑,倾国。

她朱唇轻启,“夫君,妾身宛平。”

那一瞬间,他的心便沦陷了。

然而日后他见到最多的,居然是一个怯怯弱弱的女,她卑微,满身防备,把自己关在屋内黯然流泪,她会在梦中呼喊刘应道的名字。

后来,他才知道闻喜县主的闺名叫做李婉顺,而不是李婉平。他一以为自己的新娘被人换了,费劲一切心思地去寻找那个在新婚之夜星眸璀璨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