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不是此事牵扯到她,也不会闹得这么大动静。在萧颂设计把此事弄上早朝之前,圣上就问了一句这个案的进展。

这在一般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顺口一说,但长期浸淫官场争斗之人,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玄机。

不管是想要闻喜县主死还是活,圣上都不可能明说。如果闻喜县主真是凶手,圣上想让她活,这就是枉法,他要做一代圣主,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但若闻喜县主不是凶手,圣上又想干脆让她死,这是不仁不义,他更不能说出口。

闻喜县主的身份尴尬,这些年来圣上一直提防着隐遗党与她取得联系,可除此之外,圣上这些年也越发对兄长心怀愧疚。

虽然得到圣上特别示意,但这示意究竟是要她死呢,还是要她活?

拖字诀是好使,总不能拖一辈。

冉颜到这时才想明白,为什么萧颂会觉得此事棘手,当初她还劝他不要想得多,把实情查出来让皇上去头疼,现在想起了不禁赧然,这是君权至上的时代,不可同日而语。

雪密密压压地下,仿佛要覆盖一切阴暗。

柴府的书房里燃着火盆,一袭青衫跪坐在窗畔的几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的样分外好看,他在纸上细细地勾勒着一个女的容貌,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使得他原本落拓不羁的气质显出几分温柔。

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卷起纸张,他伸手从旁边又取了一块镇纸来,将另外一角压住。

有人推门进来。

柴玄意看了一眼,“是……圆,夫人呢?”

“夫人不在府内。”圆答道。

柴玄意再低下头的时候,却发现笔尖的一滴墨水落在画上,在美人的眼睛旁边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花。他皱了皱眉,吩咐圆换了一张纸。

再抬笔,脑海中那个身影却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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