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冉韵欲言又止的几次,终究还是问道:“阿兄,你是否有心事?”

冉云生叹了一声,他果然伪装得还不够好,“嗯,在洛阳时惹上了点麻烦。”

冉颜也直起身来,她记得很清楚,在聚水县时,冉云生从洛阳抓药回来,神色就有些不对,不禁脱口问道:“有权贵瞧上十哥了?郎君还是娘?”

冉韵心里着急,没注意冉颜的措辞,见冉云生吞吞吐吐,便急着她的话问道:“阿兄你说呀,郎君还是娘?哪家的?”

问完,冉韵愣住,冉云生脸色通红,羞恼地道:“我是郎君,对方自然是个娘。”

冉颜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因为冉云生的长相实在令人容易想偏,再说被一个娘瞧上有什么好躲的?莫非那位娘位高权重但是生得又丑陋无比?或者性情差?

冉颜觉得冉云生连自己这种冷硬的性格都能容忍,还有什么容忍不了的?

“是……巴陵公主。”冉云生颓然道。

冉韵张了张嘴,脸色也有些苍白。

“巴陵公主?她……”冉颜仔细回忆了一下,巴陵公主是初始封号,之后的封号是北景公主,历史上这位公主下嫁柴令武,后来牵扯到高阳公主谋反案中被赐死,其夫君自杀后还被后戮尸,而北景公主也没有资格葬入昭陵。

冉韵缓了缓情绪道:“巴陵公主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爱收集美少年,听说她在宫外私建了一座别院,里面养着名容颜俊美的郎君。”

冉颜越听眉头越发拧紧,“她为何敢这样放肆?”

宗除了最宠爱晋阳小公主之外,其次便是长乐公主、城阳公主、高阳公主、新城公主,却从未听说过还有一个巴陵公主,且这个封号,“巴陵”听起来就是很偏的地方,显然地位并不怎么尊贵。

再说,贞观年间如魏征这样敢于直言进谏的臣不止一人,就连绯闻最多的高阳公主早期都不敢搞大动作。

冉云生道:“巴陵公主的母亲是崔才人,出自清河崔氏,背后有庞大的家族后盾。崔才人贞观初年便过世了,据说是被毒害,因着无法向崔氏交代,因此陛下对巴陵公主的所作所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囚禁男,如此放荡的行径,满朝上下怎么能容忍?”冉颜冷冷道。

“也有朝廷官员上奏,但听说那些郎君都是自愿进入私院为仆,而且巴陵公主也还是完璧之身,所以满朝上下也都只当她偏爱收美少年做小厮而已,算不得大错,可我听闻内情并非如此。”冉云生蹙起好看的眉头。他在生意场上也混了一段时日,自然听说了各种辛秘,比如巴陵公主,她从不与郎君交、欢,却有其喜爱狎玩他们的身体的嗜好,还很爱看这些郎君和侍婢苟合的场面,个中靡乱一言难尽,也不好说与冉韵和冉颜听。

冉颜从冉云生的神色中也看出些端倪,而且她猜测,巴陵公主收集的那些美男,也并非如表面说的那样,都是自愿侍奉她,否则,冉云生也不可能这样忧心忡忡。

“十哥莫要忧心,听你所言,这个巴陵公主倒是有手段有头脑的,叔在长安也非是一两日了,岂能任由人拿捏?此事要早些与叔商量。”冉颜劝慰道。

冉韵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