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摇船的老人分外热情,见冉颜的脸色,笑道:“娘放心,某家的船忙时能载客十余人,从来都稳得很。”

船夫一边摇船,偶尔也会偷瞧冉颜一两眼,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娘模样生的比那个什么冰霜美人齐六娘耐看的多了。”

晚绿乘船倒是比骑马自在多了,听闻船夫如此说,哧哧笑道:“老人家仔细看过齐六娘?”

齐六娘看起来虽冷若冰霜,却并不低调,见过她并不奇怪,但她每一次出门无不是众星拱月,一般非特殊情形,在人前也都戴着幂篱,一个划乌篷船的老儿想看仔细她,还真是不大可能。

“没看仔细,不过远远瞧着,她那眉细,眉梢又锋,鼻眼生得倒是好,乍一看是个美的,多看两回就觉得寡淡。”老头儿虽然衣衫褴褛,但评论起娘的长相,丝毫不含糊。

晚绿更加感兴趣了,“齐六娘那样你都觉得不寡淡,那你眼中岂不是没有美人了?”

“喏,你们家娘就生得好,天庭饱满,眉似远山,目若清水,琼鼻丰而不肥,灵巧!”老头儿笑呵呵地又看了冉颜一眼,又补了一句,“不过眉宇之间板气了些,若是常常开怀大笑,才会越发灵秀。”

刘让倒是还有心思讨论旁的事情,也附和一句道:“说的有理。”

晚绿不满地撅了撅嘴,“我看我们家娘哪儿都好。”

船家却也不再接话,满面笑容地继续划船,毕竟当着人家娘的面,就评头论足,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船家也很有,点到即止,再说下去可就是轻薄小娘了。

杨勇站在船头,余光偶尔掠过冉颜身上,并非是欣赏美色,他对冉颜能力的欣赏反而大过于容貌。

河风阵阵轻吹,水面上波浪不大,船行得还算平稳。

过了好一会儿,隔壁一艘乌篷船快速地靠近过来,船头上一个捕快俯身道:“刺史,寻到一艘可疑的画舫,漂在水面上,船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属下悄悄查探过,也无船夫。”

“嗯。”刘让沉吟片刻,道:“上船拿人吧,最好能捉活口。”

其实刘让想这半晌,也没弄明白,既然是殷娘所为,那么这次被杀的人又是谁呢?

刘让身为刺史,亲自过来捉人已经算是很负责任了,自然不可能去亲身涉险,所以他们这艘乌篷船只在距离画舫十余丈的地方泊着,以冉颜的目力,能勉强看清楚船上人脸。

一队人迅速地登上船,却久久不曾冲进去,仿佛在对峙。

刘让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道:“船家,再靠近那画舫一些。”

船夫也知晓这是办案,便不多话,直接把船向前划了十余丈,这一次能清楚地听见画舫上的声音。

很快便有衙役来报,“刺史,秦上佐之被绑在船上,殷娘说如果我们敢进去,她就杀了秦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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