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美玉一脸愤恨地盯着冉颜,“冉十七,你心肠忒歹毒了!我那天也在玉兰居,你居然这么说!”

冉美玉觉得,这种时候,不管冉颜有没有真地看见她,都得说看见了才能摆脱她的嫌疑,而冉颜并没有这么说,在她心底,是认定了冉颜想陷害她,若不是还留着一分理智,早就冲上来给冉颜几巴掌了。

冉颜冷冷睨了她一眼,“我必须得看见你吗?”

冉美玉脸色一白,满脸委屈地看向冉闻,“阿耶!”

冉闻心里也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冉颜些什么,只安慰道:“美玉,若是你在玉兰居,当时那么些人,总会有人作证,不必惊慌。”

冉美玉心中稍安,回过头来得意地瞥了冉颜一眼,而冉颜只是微微垂眸,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

刘让十分头疼,冉美玉说她的指甲断裂是因为被冉颜推倒在曲径边的花丛里,指甲不知道碰上了什么,被磕断了,可是白日里已经派人寻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寻到断的那半片指甲,殷府的侍婢能证明冉美玉真的跌倒过,但又没人能证明她的指甲是在哪里断的。

之前也派人询问过其他贵女,只有人能证明冉美玉去过玉兰居,却没人看见她去偏厅,这样一来,她完全有杀人时间。

“本官再问一遍,冉十八娘,你那天没有去偏厅,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刘让问过许多次,但冉美玉一直支支吾吾,不正面回答,很是蹊跷。

冉美玉嘟着嘴道:“这个很重要吗?”

刘让心里早已经跳脚,面上却还一派肃然地道:“当然,你不说,又没有人能证明这段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可就成了重大嫌疑犯了!”

冉美玉脸色惨白,咬了咬唇,道:“我与殷四郎在凉风阁说了一会儿话。”

此话一出,冉闻额上青筋顿时暴起,碍于堂内还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便发怒,只狠狠瞪着冉美玉。

在唐朝,私下约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私订终身也是被唐律承认的合法婚姻,但问题是,那殷四郎并非嫡出,也不是贵妾所出,更不是殷氏嫡系,他的父亲是殷闻书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本就是庶出,没有什么名声,而母亲则是一个侍婢!因生了他,才给了个妾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让冉闻怎么淡定!

婚姻自由说是一回事,可真正执行起来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尤其是像冉氏这样的大族。

冉美玉偷眼瞥见冉闻的沉沉怒气,脸色更是灰白。

冉闻糟心的何止这一件事,在场这么多人,他的女儿被问出这种事情,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既然如此,本官这就差人去问殷四郎,诸位且到偏厅里侯一侯。”刘让起身,令人吧冉美玉带回厢房看守,领着众人出去。

前面全都是男人,冉颜走在后头,正不知何去何从,忽有一个身着浅绿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低声道:“冉娘,刺史另有吩咐,请随我来。”

冉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眸随他往偏门走。

“在下余博昊,掌管本州刑狱。”余博昊身材干瘦矮小,五官生得倒还端正,肤白,有一种浓厚的人气息,说话很是和气,全然看不出是掌管一州刑狱的判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