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任惟被迫喝下了三大碗补汤,撑得肚皮都圆滚不少。最后还是应春和劝着说,一次性补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薛婆婆这才放弃让任惟喝下第四碗补汤。

但听着薛婆婆又在想下回给任惟炖什么补汤的时候,应春和哭笑不得地拉着任惟光速逃离。

回家的路上,任惟还心有余悸:“应春和,你太狠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感觉喝下去的汤都还在我嗓子眼。不行了,不能再说话了,再说话汤都要出来了。”

应春和专心致志骑车,冷漠回应:“你如果真的要吐,吐之前说一声,我停好车你下去吐,别弄我一身。”

任惟目瞪口呆,委屈不已:“应春和,你为什么只担心我会不会弄脏你,都不担心我的身体?”

前方路口转弯,应春和利落流畅地驶过弯道,声音平淡:“任惟,少贫。”

应春和头盔下的一截头发被风吹到了任惟的脖子上,微痒的触感令任惟想起他来离岛的第一天,他也是这样坐在应春和的后座,被应春和的头发弄得微微发痒。

不过一月光景,却好像恍如隔世。

他们用短暂的时间重新认识、相爱,好似在以此弥补他们中间漫长的四年空缺。

任惟突然安静下来,搂着应春和的腰,贴着他的后背轻轻说:“应春和,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会梦见你。”

有时候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有时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有时候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片段。

但他梦见过很多次,应春和曾反反复复入他梦中,与他相逢。

“真的假的?”应春和呵了一声,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真的。”任惟缓缓补充,“所以,应春和,哪怕我忘记了,但还是在这四年里想起过你很多次。”

或许每一次应春和思念他的时候,他便会在晚上梦见应春和,他们在梦里约会。

绝大部分时候,应春和都觉得自己对任惟的失忆毫不介意,毕竟这是不可抗力造成的,不是任惟自身能够控制的,但还是会有在任惟对他们过往点滴毫无记忆时,生出来那么一丝难过。

好像这个人确实还是那个人,但是他们之间却缺失掉了一部分,并且因为少了那一部分而显得不那么完整。

爱情难有完美,但应春和没想过连完整都难保。

应春和有的时候会为此沮丧,每次都偷偷的,一次也没有告诉过任惟。

可任惟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了解应春和的忧虑,也想过该如何让应春和不那么忧虑,并为此付出努力。

无形中,应春和缺失掉的那部分过去已经慢慢被他与任惟新创造出的记忆所填补,日渐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