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保持着这么一个离谱的、树袋熊一样的姿势在任惟身上吊着睡了一整晚吗?

昨晚他自己事先做的一系列心理建设如今都好像几个巴掌,啪啪啪打到了他的脸上,生疼。

正当应春和想要趁任惟还没醒,小心翼翼地准备将自己的腿从任惟的腰上移开时,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你醒了?”

应春和的动作顿住,半条腿僵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与任惟四目相对,看着人嘴角那抹打趣的笑意咬了咬牙,用鼻子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任惟就以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应春和僵在空中的腿,语气略微诧异,但显然明知故问:“应春和,你这是干嘛呢?”

应春和哽住了。

准确来说,是梗住了,心梗的梗。

他该怎么解释他昨晚一个不小心不仅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还把腿也架在了人的腰上?

其实这种睡相不好的事随便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顶多是有点尴尬,应春和这会儿过不去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发虚,于是说什么都不对,脑子里都是空的。

“雨还在下,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走。”任惟偏头看了一眼窗外,雨还在下,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应春和心底也没有答案,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希望任惟能够留下来,还是希望任惟能够离开。

“不清楚,具体情况要等我给张叔打个电话问问才知道,先起床吧。”应春和终于结束了跟任惟那僵持的局面,得以逃脱的他飞快动身想要下床。

冷不丁的,任惟伸手抓住了他,把想要趁机溜走的人扯回来:“等一下。”

应春和毫无防备,被任惟扯了一个趔趄,身体栽下来,一屁股坐在了任惟的腿上。

应春和懵了,瞪大眼睛看向任惟:“你干什么?”

这么一个变故,任惟把原本叫住应春和想说的事忘了个干净,对上应春和愠怒的脸,略微干涩地回:“完了,我给忘了。”

应春和颇为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屁股动了动,想要从他腿上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屁股好似碰到了某个部位,动作因此一顿。

沉默,两个人都沉默了。

应春和的表情相当精彩,不像是单纯的尴尬。

这种古怪的表情在他出口跟任惟说话时,任惟总算是知晓了为什么。

“你是真的没什么反应啊。”应春和感受着身下那个部位,得出一个结论,脸上的耐人寻味慢慢转变成好奇,“所以连一般人每天早上都会有的反应,你也不会有吗?”

任惟万万没想到应春和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件事,可这件事要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