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真的一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应春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大脑里一直在不断循环同一个问题——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任惟说想追他,他避而不答问要不要喝酒;玩真心话的游戏,不知不觉间喝了很多;醉意朦胧间他邀请任惟跳舞,两人在大雨里起舞;他一时兴起亲吻任惟,虽然只是脸。

这夜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像是连环画般,在应春和的脑海里一节一节地滚动,充斥着荒诞、不可思议。通篇看下来,简直是一幅糟糕的魔幻现实主义画作。

这下他的酒是全醒了,连同困意也一起消失殆尽。

身旁的任惟已经睡着了,应春和能够听到他发出的轻浅呼吸声,显然没受到半点影响。

任惟的睡眠质量大多数时候都很好,每次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应春和很早以前就知道,此刻在心底生出艳羡。

但又不止是艳羡,还有一点羞恼。

难道只有他会为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而忐忑得睡不着觉吗?只有他会这么没出息吗?

应春和转过脸,盯着任惟的睡颜看,昏暗的环境并不能明确分辨对方的五官,但他却还是这么看了好一会儿。

睡着的人毫无察觉。

这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应春和忍不住在心里如此骂道。

鼻子耸动时,空气里有一缕淡淡的橙子味飘过来,是沐浴露的味道,与应春和身上残留的香味一模一样。

应春和这才意识到,任惟跟他用了同一款沐浴露。或许这些天都是,但他之前并没有注意过。

同样的橙子味在空气中交织,萦绕在应春和的鼻息间,每每一呼吸都能闻到,惹得他心烦意乱,胸中像是堵了口郁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外面还在下雨,雨势不再加大,但依旧淅淅沥沥的,落在屋顶上、窗户上、树叶上,滴答滴答。

听着听着,应春和的眼皮渐渐沉重,睡着了。

下雨天实在是太适合睡觉,加上前一晚还喝了酒、跳了舞,又笑又闹,可谓精疲力竭,应春和醒来的时候已然不早。

刚醒来,他尚且睡眼惺忪,大脑还带着宿醉后的昏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视角好像不太对。

眼前这个是什么?下巴?

他怎么一睁开眼就看到任惟的下巴?

残存的一点睡意登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应春和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嗯?!

他的手怎么会搭在任惟的肩膀上?!他的腿怎么会夹在任惟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