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愿意。”罗婆子可不想老死在这里。 “好,婆婆不会食言,我也不会食言。” 谢韶卿出去后,又去了隔壁的一间厢房。 谢韶卿打量着眼前蓬头垢面的男子。虽然眼前的男子消瘦了不少,但还是能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在谢府做事的一个小厮。 “二姑娘,求二姑娘放了我。”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好,我说,我都说,但姑娘能不能先给奴才赏口吃的。” “没给你饭吃吗?”谢韶卿觉得有些奇怪。 “谢护院倒是给奴才饭吃了,可全都是些辛辣之物。” 谢韶卿听了是苦笑不得。 “你让人给他做碗面条。” “奴婢这就去让人做。”春芜随即出去了。 很快,春芜就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来。小厮端过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着小厮风卷残云的将面条吃光,站在一旁的春芜忍不住的想笑。 “你现在该说了吧。” “能不能在给小的盛一碗?”小厮可怜巴巴的问道。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先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自有好吃的等着你。我想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谢韶卿坐在身后的红木椅上,面容清冷的看着眼前的小厮。 “小的知道,小的名叫王六儿。那次在山上,是大小姐指使小的去骗夫人去了那处地窖,也是大小姐将夫人推下去的。事后,大小姐还想将小的灭口,幸好小的机灵逃脱了。” 和谢韶卿猜测的一样,她知道眼前这个王六儿没有撒谎。 “姑娘,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自然是回谢府,你去告诉侯爷,我们现在就动身。” 齐宴修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什么都没问,而是按照谢韶卿的意思回了云安城。 这一路上谢韶卿都是闷闷不乐的。 她们先去王宅接了王氏,然后便一道去了谢府。 “老夫人,王氏同二小姐一同来了谢府。” 谢韶茵到了谢府后,并未同谢韶卿她们一道进府,而是等谢韶卿她们进去后她方才回府。 “她们回来做什么?你就说我身子乏累,不想见客。” “老夫人,她们并未来福安堂,而是直奔了静尘苑。” “什么?”白氏惊的坐了起来。 “看来她们此行是来者不善。” “侯爷也来了。” “你去通知老爷,让他速速去静尘苑一趟。” “老奴这就命人去请老爷。” 白氏还是觉得不安心,她得亲自去静尘苑瞧瞧。 “老夫人你小心着点。”宁嬷嬷见白氏步履匆匆的,连忙从旁扶住。 “大小姐,二小姐和王氏回来了,而且直接来了我们静尘苑。” 谢韶锦还未开口问的时候,就听到院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这个声音谢韶锦非常熟悉。 她打开厢房门走了出去,“这不是侯府少夫人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谢府?”谢韶锦阴阳怪气的看着谢韶卿。 “没空我也要挤出空不是,我今日来给姐姐带了个人,姐姐好好瞧瞧,是不是老相识。” 小七将王六儿扔到了谢韶锦面前。 谢韶锦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命人一直在追杀的那个王六儿。 “他是何人?我怎么会认识?” 谢韶锦双眸在小厮脸上扫了一便,波澜不惊的否认了。 “是吗?看来姐姐是真的忘了。”谢韶卿也并未着急。 陈年旧事 “姐姐不认得他也是常有的,毕竟姐姐身份金贵,怎会认识府中籍籍无名的一个小厮呢。可这厮却口口声声说他在谢府多年。所以妹妹便想,索性人都抓住了,那就让府里的人都好好认认,看看有谁会认得他。若他说的是假话,到时候在教训他也不迟。” 谢韶卿这番话说的着实客气,但却让谢韶锦更加的不安了。 谢韶锦冷哼道,“就算是我认得他又怎样?难道妹妹就能凭此指证是我害了你母亲不成?” “自然不止是他,若只是他一人,姐姐想必又会说妹妹是在诬陷姐姐了。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姐姐应当知道,妹妹是不会做的。” “你们都在这里吵什么?”白氏在宁嬷嬷的搀扶下来了静尘苑,她一进院子,就听到谢韶卿的一番咄咄逼人之言。 “祖母,卿儿妹妹现在嫁得高门,一回谢府不知先去给祖母请安,倒是先来此处刁难孙女。” 谢韶锦见白氏来了,委屈的扑到了白氏怀里。 “你还回我们谢府做什么?”白氏见谢韶卿不给自己请安,而且一回谢府就生事,她早已满腹的不满,现在更是毫无遮掩的训斥,方能体现她谢府主母的高姿态。 “在下不知我家夫人为何要向老夫人请安?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家夫人可是被老夫人逐出了谢府?所以现在若是行礼,只怕是老夫人要向我家夫人行礼了。” 白氏没想到齐宴修会出手相助谢韶卿,倒一时有些分寸大乱,不知如何应对了。 齐宴修见此,又言道:“再者,本侯在这里,老夫人怎也未向本侯行礼?难道还是老夫人未将本侯放在眼里不成?” “老身不敢,老身见过侯爷。”白氏面色讪然,竟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她活了这么多年,今日还真是头一遭呢。 “不知侯爷此来是有何事?”白氏虽然心知肚明,但她还想在确认一番。 “我只是陪夫人来此料理一些陈年旧事,不知老夫人可否行个方便。”齐宴修此话十分客气,给足了白氏的面子。 “既然是些陈年旧事,也就是尊夫人之前的家事了。侯爷在场,恐会有欺压小辈之嫌。”白氏言下之意是想让齐宴修不要插手此事。 “老夫人此言差矣,本侯岂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 白氏听了,面上稍有缓和,“侯爷自然不会仗势欺人。” “可若是有人对我夫人不敬,本侯倒也不介意做那等欺世盗名之人。” 齐宴修这句话一出,白氏面上讪讪不安,这个齐宴修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倒是一旁静静听着的谢韶卿有些忍俊不禁,齐宴修岂是那种能被世俗规矩束缚之人。 “侯爷的心意妾身心领了,只是这些小事妾身自会处理,侯爷舟车劳顿,就请从旁歇息吧。” 齐宴修左看右看,见无一处可坐之地。 “老夫人,谢府就是如此待客的?” 白氏自然心领神会,连命丫鬟将椅子抬了上来。 齐宴修和谢韶卿和王氏等人落座后,丫鬟端来了茶水,糕点和一些果脯。 谢韶锦正要坐下的时候,谢韶卿开口叫住了她。 “姐姐若是要坐,也该来妹妹这里。” “不必了。”谢韶锦一口回绝。 “可姐姐坐的离妹妹那么远,姐姐怎么听得清妹妹说的话呢?要不姐姐向前走两步如何?” “你……” “姐姐可不愿意吗?” 谢韶锦正要出言辱骂谢韶卿,白氏拍了拍桌子,“锦儿,你就上前两步,好好聆听一下侯府少夫人的教诲?” 见白氏都发话了,谢韶锦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听着了。 “你当日在寺庙命人加害我的母亲,你可承认?” “我还是那句话,请妹妹拿出证据来。” “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少夫人,人找到了。”春芜将一个小厮带了上来。 “给二小姐请安。”小厮跪地行礼道。 “你可认得他?” 小厮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王六儿。 “小的认得他,他叫王六儿。” “好,那就在老夫人面前,将你在寺庙所见之事都说出来吧。” 小厮看了眼面前的谢韶锦和白氏,又低下了头。 “让你说你便说吧。”白氏冷着脸道。 小厮见此,这才开口道:“小的在寺庙是同王六儿住在一间厢房的,偶然一次遇到大小姐身边的玉儿姑娘叫王六儿出去,再后来就见王六儿好像是发了大财一样拿了好些银子回来,从此之后他出手也比之前阔绰了很多。” “他有没有说他为何会突然有那么多银子?” “他说他给大小姐办了一件差事,至于还是什么事情,他没说。再后来,等夫人出事后,王六儿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指使他害的你的母亲?” “那姐姐倒是说说,姐姐让他做了什么?为何还要派人追杀他?” “不管我让他做了什么,总归没有让他害你的母亲。”谢韶锦还在狡辩。 “大小姐,明明是你让玉儿姑娘告诉奴才,让奴才假扮成僧人,将夫人哄骗去寺庙的后院。然后你趁夫人不备,将夫人推下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