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门口的丫鬟见霍萧过来了,连忙行了礼。 霍萧推门而入,见乐安正拿起一个五彩蝶纹瓷瓶欲要往地上摔去。 “公主尽管砸,砸完了我在遣人去买,管保让公主砸个尽兴。” 苦尽甘来 此刻的乐安也已有些筋疲力尽,听了霍萧的话,乐安将手中的瓷瓶往地上使劲一掷,这才坐在了一旁的酸枝木扶手椅上。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们家公主倒杯茶。”一旁的丫鬟听了连忙给乐安公主和驸马倒了杯茶。 “你个蠢货,你是不是想烫死我。”乐安端起茶盏就泼在了丫鬟身上。 “我看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了。”霍萧此刻更是连乐安看都不愿看了,眼前的女子哪像个公主,分明就是个市井泼妇。 “我是无可救药,可也是被你逼的。”乐安公主只觉得满腹委屈,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你倒是说话,我如何逼你了?” “你自成婚以后,你何时来过我的厢房?” “我有公事。”霍萧将头扭向了一旁。 “你有何公事?你分明就是在躲着我。”乐安咄咄逼人的模样,让霍萧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谢韶卿念念不忘。” “这和她没有关系。”霍萧矢口否认。 “你还敢信口雌黄的说和她没有关系,你可知前几日你醉酒的时候,口中喊得是谁的名字,是谢韶卿,是谢韶卿。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乐安声嘶力竭的吼着,她想将这么多日的委屈都说出来。她虽然是万人敬仰的公主,可在霍萧眼里,她却什么都不是,霍萧甚至都不愿与她同床共枕,同塌而眠。 想到这些乐安就觉得可笑,她在霍萧眼里到底算个什么?霍萧为何要如此轻视她?乐安只觉得自己都快被逼疯了。 沉默良久,霍萧方才开口道:“是我对不住你。” “我不想听你这句话,我不想在听了。”乐安崩溃的捂住双耳,她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霍萧说的这句话,给了她无尽的希望,又一次次将她推入了深渊。 “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愿意在看我一眼吗?”霍萧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看她一次。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看见我,那我就死给你看。从今往后,我不会在纠缠你了。”乐安说着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霍萧见此,连忙上前抱住了乐安。 “你不必如此。”乐安已是心灰意冷,她使劲的想要挣脱霍萧紧缚的双手。 可谁知,霍萧反倒是越抱越紧。 “你让我去死吧,我这样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乐安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乐安抱着霍萧的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不好。”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无助的乐安,霍萧心中却莫名的怜惜起来。 “我们为何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好好生活呢?” 乐安曾经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大街上的平民。可是直到有一日,她在大街上看到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互相扶持,夫妻恩爱的样子,让她不由得心生羡慕,准确的说应该是嫉妒。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她身份尊贵又如何,可她却连这份乞丐都能拥有的感情都得不到。 霍萧缓缓松开双手,让乐安转向自己,“从今以后,你不必在羡慕旁人了。” 乐安的眼眸逐渐明亮了起来,接着就有一层水雾在她眼里弥漫了起来,这一日她终于是盼来了。 乐安紧紧的抱着霍萧,久久的不愿松开。 “有人过来了。” “我不管,我就要这么抱着你。”乐安娇嗔道。 直到两人听到门口有人咳了几声,乐安方才害羞的松开了手。 见是殷氏站在门口,一抹绯红瞬间爬上了乐安的脸颊,乐安娇羞的往霍萧身后躲了躲。 “母亲。” “这屋内……”殷氏扫视了一眼厢房,只见满地狼藉,桌椅更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四处都是名贵瓷器的碎片。 “孩儿正想和公主重新布置一下厢房。”霍萧解释道。 乐安听到霍萧找的这个借口都险些笑出了声。 “那你们快些收拾吧。”殷氏也没有拆穿。 殷氏此来,就是担心儿子又会和公主吵得不可开交,所以她是特地前来劝架的。但现在看来,她倒是不该来的。 等殷氏走后,霍萧随即吩咐下人将房内清扫了一番。 “厢房内的瓷器碎片你们一定要打扫干净,免得伤了公主。”霍萧叮嘱道。 “驸马放心。”这满院的下人也都希望驸马能和她们公主夫妻和睦,她们也就不用总是担惊受怕,生怕哪件事惹怒了公主。 乐安听了霍萧的话,更是心里一暖。 夜间,霍萧就歇在了乐安的厢房里。这一夜,红帐翻春,两人是极尽缱绻。 乐安躺在霍萧的臂弯里甜甜睡去,她从未像今夜这样安稳的入睡过。 霍萧看着怀里的里乐安,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想给乐安一个机会。 次日清晨,霍萧醒来的时候,见乐安已不在身旁。 乐安知道初九一直在霍萧身边伺候,所以并未安排婢女在房内。 初九听到霍萧醒了,连忙走进来帮霍萧更衣。 “公主呢?” “公主一早起身后就去了小厨房,正在亲自下厨给驸马做早膳呢。” 已有丫鬟禀报了公主,说是驸马已经起身了。 乐安连忙吩咐丫鬟将饭菜都端了过去。 “公主辛苦了。”霍萧笑着说道。 “这是妾身该做的。”乐安也难得温柔了起来。 两人坐下一起用了早膳,霍萧又陪着公主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 过了月余,两人感情日渐深厚,可以说是琴瑟和谐。 殷氏看在眼里,心里也为儿子高兴,看来她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 谢府 谢温娘看着还躺在床榻之上的儿子,眼泪是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当谢温娘看到儿子被人砍掉了一条手臂,哭着喊着要去给儿子报仇的时候,吴葶奕这才对母亲说出了真相。 得知是平阳侯砍了自己儿子的手臂,谢温娘瞬间就蔫了下来,去齐家寻仇,无异于鸡蛋砸石头。 “奕儿,你的这条手臂不会白白让人砍了去的。”谢温娘也不会白白的让儿子丢了这条手臂。 兰恩大婚 “母亲……”吴葶奕拉着谢温娘的手无助的哭了起来,他这次不但没有占到表妹什么便宜,反倒是让人砍掉了一只手臂。 “你那表妹你就不要再惦记了。”谢温娘是彻底打消了替儿子娶谢韶卿之事。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吴葶奕怒吼着。 “你不甘心又有何用,你看看您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谢温娘是心痛不已,自己好好的一个儿子,现在却成了一个缺胳膊瘸腿的人。 “你放心,母亲会给你讨一门亲事,保准比你表妹还生的好看。既然我们没有那个命,也就不要再去争了。” 谢温娘明白儿子的心思,儿子不但是想要谢韶卿的人,还想贪图谢韶卿背后王家的财富,只是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你现在就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我们日后再说。你要听娘的话,莫要胡思乱想了。娘日后还指望你呢。” 谢温娘本还指望着儿子能出人头地,让她也能风光风光,可现在看来,怕是再无指望了。 过了月余,慧妃替儿子张罗办了场盛大的婚礼,将顾青元迎入了谦王府。 容妃自然是不甘人后,也选了个吉日,打算尽快将景翊的婚事也办了。 乐安和霍萧的感情也日渐和睦,两人可以说是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了。 在景翊大婚那日,谢老夫人带着谢韶卿姐妹去了。 温府则是温连玉带着谢韶婉和温妙容去了。 乐安和霍萧自然也是座上宾。 容妃好胜心极强,她不想被慧妃给比下去,所以景翊的婚礼是极为奢靡。 光是婚宴上招待宾客的那些玉杯瓷器都价值不菲,更不要说各种山珍海味了,来参加婚宴之人看了更是无不惊叹。 温妙容看着这场富贵无比的婚宴,眼里的嫉妒都快掩藏不住了。 宴席结束后,谢韶卿正在一处回廊的角落里等谢老夫人,却见霍萧从回廊的对面走了过来。 只是此时谢韶卿也不好离开,便微微点头就算是行礼了。 见谢韶卿身边只有春芜,霍萧不禁笑着问道:“怎未见云露姑娘?” 这句话若是不问还好,一问谢韶卿心里的恨意就涌了上来。 “云露去哪儿了,驸马应该回去好好问问公主。” “为何要问公主?”霍萧不明所以。 见霍萧真的不知情,谢韶卿倒是有些可怜霍萧。 霍萧想必现在都不知自己的枕边人竟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