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好了，你和她计较做什么，你是个做长辈的，自要有做长辈的姿态。” “老夫人放心，我是不会和温娘计较的。” 谢温娘听了，肺都能给气炸了，只见她紧紧搅着手中的帕子，将手指勒的有些疼了方才松手。“都坐下说话吧。” “祖母，孙女今日带了一个人过来，想让祖母瞧瞧。” “是何人呀？” “那人一会儿便到，只是在她来之前，祖母可否请人去将苏姨娘请过来？至于父亲，孙女已经让人去请了，想必父亲很快就会过来。” “故弄玄虚，有事你就直说，一会儿让母亲请这个，一会儿请那个，你将老夫人当成什么了？” “姑姑慎言，孙女对祖母素来都很敬重，请苏姨娘过来则是因为此事和苏姨娘有关。” “好了，不要在争吵了。宁嬷嬷，你让人去将苏姨娘请过来。” “是，老夫人。” 白氏并未追问谢韶卿今日是为何事，她见今日王氏也来了，便知不是小事。 云溪阁 “姨娘，老夫人请姨娘现在过去。” 苏姨娘现在只要听到白氏叫她过去，都能惊出一身冷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有些让她措手不及，而白氏请她过去，从来都不是好事情。 “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我身子不适，今日怕是去不了的。” “这话姨娘还是当面告诉老夫人吧，奴婢可不敢说。” 见丫鬟这般强硬，苏姨娘便知这一趟她是非去不可了。 就算她躲过了今日，也躲不过明日。索性过去看看，白氏又想如何对付她。 自作自受 苏姨娘到福安堂的时候，发现谢怀宗，谢温娘，谢韶卿都在，就连一向不露面的王氏竟然也来了。 “你也坐下说话吧。”丫鬟在苏姨娘身后放了把椅子，“不知老夫人今日叫妾身过来是为何事？” “卿丫头，你来说吧。”白氏撇了一眼谢韶卿。 “是，祖母。” 随后，谢韶卿又提高了声音，“云露，将她带进来吧。” 站在院子的云露听到谢韶卿的吩咐，连忙带着桂儿进了厢房。 “姑娘，人带来了。” “苏姨娘，你仔细瞧瞧，你可认得此人？” 苏姨娘上下打量着桂儿，看着确实有些面熟。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眼前的妇人是谁。 “看来苏姨娘竟然将你给忘了，你来告诉苏姨娘，你是谁？” 桂儿走到苏姨娘面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姨娘，奴婢是桂儿。” 桂儿这些年吃尽了苦头，模样自然是有些变化，也难怪苏姨娘刚开始没有认出来。 苏姨娘一听是「桂儿」，立刻就猜到了今日白氏为何会叫她过来，也明白了王氏今日为何也会来。 “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什么桂儿。”苏姨娘连连摆手，将头转向了一侧，不在正眼看跪在她面前的桂儿。 “姨娘怎么能忘记奴婢呢，几年前，姨娘还让奴婢给夫人必经之路上撒了小米，这才让夫人滑了胎。” 在场众人听完桂儿的话，无不目瞪口呆。 “你个小贱蹄子，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于我。” “苏姨娘，这么害怕做什么，她是不是胡言乱语，我想祖母和父亲自会分辨真假。” “我没有害怕，我没有害怕，我什么都没做。” “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谢怀宗拧着眉看向桂儿。 “老爷，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不敢欺瞒老爷和老夫人。”谢怀宗认出了眼前妇人就是之前在云溪阁当差的丫鬟。 “父亲当时经常留宿在云溪阁，我想父亲应该见过这个丫鬟。” 谢怀宗微微点头，桂儿当时在云溪阁是负责端茶倒水的，所以谢怀宗对她还是有些印象。 “没想到真的是你，枉我如此相信你。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会做如此歹毒之事。”谢怀宗现在瞧着苏姨娘那张依然柔美又带着几分无辜的脸庞，只觉得有些恶心。 “老爷，是她在陷害妾身，老爷切莫轻信这个这小贱人的胡言乱语。” “桂儿，你继续说吧。”谢韶卿并没有理会苏姨娘。 “是，姑娘。奴婢也是在夫人滑胎之后，方才得知苏姨娘的用意。因为害怕苏姨娘会杀了奴婢，所以奴婢便连夜逃离了谢府。” “这倒像是苏姨娘一贯做事的风格。”谢温娘适时的补上一刀。 谢怀宗没有想到，苏姨娘竟然在她背后行如此蛇蝎之事。 “你真是个毒妇。”谢怀宗快步走到苏姨娘面前，他抬起了手。但又看了一眼苏姨娘隆起的肚子，终究还是没有打下去。 “老爷这是又要打我吗？我若是毒妇，老爷是什么，难道老爷就没有算计过别人吗？”苏姨娘反而挺了挺身子，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些人就没有算计过别人。只是苏姨娘也知道，此刻任她如何辩解，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她。既然如此，她也就不装了。 “你若是这般的恨我，不如就将我和这腹中的孩子一起杀了吧。” “我看你真是不配为人母。”谢怀宗现在是一眼都不想在看苏姨娘。 只见谢怀宗面带愧疚的走到王氏面前，“夫人，当日我不该不信你。” 王氏不屑的看了一眼谢怀宗，“老爷此刻才说这句话还有何意义。再说了，老爷怎么会错呢。”对于王氏来说，迟来的歉意一点用处都没有。 “老爷若是真对那个孩子心中有愧的话，那就请老爷现在还他一个公道吧。” “夫人放心，这是自然。为夫现下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谢怀宗方才突然想起了白氏之前说的一句话，心中便起了这个念头。虽然他也隐隐觉得这个法子似有不妥，但此刻在无万全之策，倒不如先说出来听听王氏的意思。 “老爷请说吧。”王氏垂眸说道，并未再看谢怀宗。 “既然苏氏伤了夫人的孩儿，那就等苏氏诞下孩儿以后，养在夫人膝下可好？” 只是还未等王氏开口，谢温娘倒是先拍手叫好。 苏姨娘见谢怀宗想夺走自己的孩儿交给王氏，不禁哀求道：“老爷，妾身知错了，还请老爷不要夺走妾身的孩儿。老爷这么做，就是再要妾身的命。” “苏慕芸，你现在知道心疼了，你害死我孩儿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有多疼吗？他还没有来得及看过这个世界，就让你给害死了，你还是人吗？” 王氏走过去，狠狠的扇了苏姨娘一巴掌。王氏可没有谢怀宗的顾虑，所以她这一巴掌打的是狠绝有力。 苏姨娘被打的发髻凌乱，发间的朱钗更是掉落在地，瞧着甚是狼狈。 苏姨娘转头恨恨的看向王氏，但此刻的她却再也不敢出言激怒王氏了。 王氏转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也觉得老爷这个主意极好，但奈何我现在身子不好，实在无法照顾一个婴孩。” 王氏说话的时候，一直饶有趣味的看着苏姨娘。 苏姨娘听到王氏不想养她腹中孩子，心中着实的松了口气。但王氏接下来的话，就好似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只是妾身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瞧着梅姨娘聪慧伶俐，不如在苏氏生下孩子以后养在梅姨娘膝下吧。” 苏姨娘自然明白王氏这番安排的用意，就是为了让她也尝尝骨肉分离之痛。 “老爷，青梅还没有生过孩子，她怎会照顾婴孩？”只要有一点希望，苏姨娘就不会放弃，她不能让人夺走她的孩子。 谢怀宗也觉得王氏这个主意不错，“不管是交给谁照顾，都比养在你这个毒妇身边的好。再说了，梅姨娘现在也有孕在身了，到时两个孩子一起抚育倒也甚好。” 不念旧情 谢怀宗见白氏问，连忙解释道：“青梅想等稳妥了在让孩儿告诉母亲。”白氏明白青梅心中的顾虑，也就没有在追问下去。 “孩子是断断不能养在苏氏身边，青梅我瞧着很是稳妥，就按你方才说的办吧。至于苏姨娘要如何发落，你自己看着办吧。” “孩儿明白了，让母亲费心了。” 谢怀宗此刻看向苏姨娘的眼神中满是嫌恶之色，全无了往日的柔情，“念你是婉儿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母亲，日后还许你住在云溪阁，只是没有我的命令一步都不得离开。”这就相当于将苏姨娘软禁了起来。 苏姨娘听完谢怀宗的话，只是痴痴的笑着，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快些将这个女人带下去。”谢怀宗是再也不想看见苏姨娘了。 “姨娘，我们走吧。”翡翠搀扶着神情木然的苏姨娘出了白氏厢房。 随后，谢韶卿同王氏也告辞离开了福安堂。 只是谢韶卿并没有随母亲去望月轩，而是带着桂儿去了关周舍的柴房。 谢韶卿刚踏进柴房的院子，婆子就迎了上来，不停的给谢韶卿道谢。 “多谢姑娘，若是不是姑娘相助，老婆子还不知如何给老夫人交差。” “谢就不必了，我同周舍还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将门打开吧。”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开门。” 婆子将锁打开，谢韶卿带着桂儿推门走了进去。 周舍见是谢韶卿，不禁出言讽刺道：“堂堂谢府二姑娘，竟也会使那种不入流的手段。” “周管家这话从何说起，若不是周管家欺骗我在先，我何必让人跟踪周管家。” 见桂儿竟然也来了，周舍顿时是火冒三丈，“你个小贱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说到底也算是夫妻一场，我来自然是给你送行的。”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咒我死，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说着话周舍就想冲过来打桂儿。 “你这些年打我打的还少吗？你可知我有多恨你，是你，让我和我的孩子不能相认。今日来，我就是要告诉你，二姑娘已经答应我了，让我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而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桂儿看着已无生路的周舍，心中觉得无比的痛快。 “我不会死，我不能死，二姑娘救我，我去指证苏姨娘，我还知道苏姨娘很多事情。”周舍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还不想死。 “周管家这番话说的有些迟了。再说了，苏姨娘手中已经没有了筹码，她已经再无翻身之日了。至于你，就像桂儿方才说的，你就在这里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