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在替他说话,他恨不得我们母子此刻就死了。再说了,我是这个侯府的嫡母,我凭什么要离开这里?” “大哥,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只是……”齐弘文看了看母亲,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这几日一直劝说母亲随自己离开这里,但一点用也没有。 任他如何劝说,他的母亲就是不同意离开侯府。 死也不走 齐宴修站起身,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冰冷,对齐弘文说道:“你放心在这里住着,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可是……”齐弘文心中有愧,话哽在喉间不知该如何说。 “没有可是,你安心住着吧。”说完齐宴修就掀起帘子出去了,但齐弘文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了。 “大哥……”齐弘文站在檐下喊道。 齐宴修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多谢大哥。” 但齐宴修听了以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带着小七离开了。 随后,齐弘文又回到了云氏的厢房,看到儿子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云氏心中更是不悦。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人家让你走你就走,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云氏劈头盖脸的对着齐弘文就是一顿臭骂。 “母亲,答应大哥要离开侯府的那个人是我,母亲若是还想住在这里,就请母亲不要在生事端,否则……” “否则什么?”云氏不敢相信儿子现在竟然开始威胁自己了。 “否则儿子就离家出走。” “你若是想走你就走,反正我是死也不离开这里。” 云氏身边的姜嬷嬷见状,连忙开口劝道:“夫人,公子,你们有话坐下好好说。” 姜嬷嬷扶着云氏坐了下来,又走过去对齐弘文说道:“公子若是不嫌老身拿大,老身就多嘴说一句。公子可曾想过,若是公子执意带着夫人离开侯府,日后让夫人在这云安城如何自处。” 齐弘文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老身知道公子是个重承诺又孝顺的好孩子,只是方才大公子也说过了,让夫人安心住在此处。所以此事何不从长计议,也不急于这一时。” “方才夫人说的那些气话公子也莫要放在心里,夫人也是因为公子近日催促的紧了,一时着急才有些口不择言的。” 两人经过姜嬷嬷的一番劝说,脸色已有些许缓和。 “这几日催促母亲离开是孩儿的错,孩儿不应这么着急的逼迫母亲。” “你知道错了就好,我们住在这里一切都好,为何要离开?难不成就为了那一句狗屁诺言吗?如果是这样,我到愿意他当初不要救我。他当时救我就是趁人之危,你为何还要信守承诺?在说了,那个小贱种哪里是真心愿意救我,他就是想让你欠他一份人情,好光明正大的将我们母子赶出侯府。” “可终归是大哥救了母亲,母亲就这么一点都不念别人的好吗?”齐弘文无法理解母亲对齐宴修的憎恨。 “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孽障,什么事都为旁人着想,你可曾替你的母亲我想一想。我若是从这侯府出去了,那些曾经被我踩在脚下的人就会反过来踩我一脚。你可知有多少人正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到时我们母子定会沦为整个云安城的笑柄。” 想到这里,云氏就有些发抖,她不能走到那一步。她不能让那些曾经仰视她的妇人作践她。 “那些都是母亲自己做的错事,关哥哥何事?” “你还真是个孽子,我不想在见到你,你给我滚出去。”云氏怒不可遏的指着儿子骂道。 “公子若不等夫人气消了在来商议,夫人这病刚好,可不能在动气了。”姜嬷嬷也有些无奈,自云氏生病以后,齐弘文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云氏,可云氏的脾气却是一日大似一日。 “母亲就拜托姜嬷嬷照顾了。”齐弘文拱手行了礼。 “公子放心,老奴自会照顾好夫人。” 云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离开了,眼泪却不知不觉的从眼角落了下来。 “夫人方才和二公子那般争吵,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夫人应该最了解二公子,二公子是最孝顺不过的。夫人方才何不给二公子一个机会,好好听二公子说说。” “嬷嬷也觉得是我错了吗?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此时的云氏看起来有些癫狂,双眼狠狠的看着门外。 “老奴不是说夫人错了,老奴只是觉得公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夫人若是一味的让公子在遵从,只会让公子更加的逆反,这样也只会适得其反。” “我只恨我没有杀了那个孽种。都是他挑拨离间让我们母子不合的。”云氏将这一切都归咎在齐宴修的头上。 翌日清晨 谢韶婉让红情替她梳洗完毕以后,便放红情回家去了。 等红情走后,谢韶婉着一个叫叶儿的丫鬟去请周舍过来。 不多时,周舍便跟在叶儿身后来到了谢韶婉的厢房里。 “看来周管家还真是贵人事多,我看连我现在都请不动周管家了?”谢韶婉语带讥讽,周舍怎会听不出。 这种话他也不是今日才听到的,只见他陪着笑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我不管在忙,姑娘和姨娘的事情也是随叫随到的。” “周管家就是生了个油嘴,光会说好听话哄我和姨娘。只是我听到的可和周管家说的不一样?” “姑娘莫要听旁人挑唆,我对姑娘和姨娘可是忠心耿耿的。” “周管家莫慌,能在攀上高枝只能证明周管家有本事?” “姑娘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一辈子都是姑娘和姨娘的奴才,绝不会在认人做主子的。” “那我怎么听说你近日常往梅霖苑跑,可是姑姑叫你过去的?” 周舍听了以后连连叫屈,“姑娘也知小的只是谢府一个小小的奴才。在说了,小的现在已经不是管家了,这谢府真正主事的管家那可是大小姐。大小姐和姑爷叫奴才过去,奴才也不敢不去。只是姑娘放心,奴才不管人在哪儿,奴才的心都在这云溪阁。” 谢韶婉听了反倒是噗嗤笑了起来,“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只是你这般周旋也真是不易。” “多谢姑娘体谅,很多事情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在说了,大小姐虽然嫁出去了,但她们一家终归住在谢府,而老夫人又那般的疼爱大小姐,就连姑爷现在也是谢府的主子了,所以他们的话奴才也不敢不听。但奴才心中清楚的知道谁才是奴才真正的主子。” 周舍撒谎 谢韶婉微微仰起下巴,眼中冷意森森,“我还真没有瞧出来,你对我和姨娘这么忠心。” 谢韶婉身子又向前倾了一些,声音比方才也大了些,“我在问你一遍,你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姨娘?” 谢韶婉静静的看着周舍,她想先从周舍的脸上窥得一丝端倪。 果然,谢韶婉瞧见周舍眼神飘忽必定,似是在思索如何应对自己。 “看来是让我说对了。” “奴才没有,奴才对姑娘和姨娘一向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背叛姑娘和姨娘之事,更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姨娘和姑娘。”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那我问你,绿意人呢?” 周舍一听谢韶婉是为了绿意之事,反倒是长吁了一口气,人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张了。 “奴才不明白姑娘的意思?”周舍佯装不知的问道。 “难不成你还不知道绿意已经失踪了吗?” “小的不知,小的怎会知道绿意在呢儿?”此时的周舍倒显得有些无辜。 “你休要在继续瞒我了,你和绿意的那档子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小的承认,小的之前是和绿意有事儿。可后来绿意却非要小的休了妻子娶她。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这个道理小的还是懂得。因此小的自然没有同意。后来有一段时间绿意是在痴缠过小的,小的厌烦不过,就对她避而不见了。再后来,他就没有来找小的了,小的以为她想通了,便也没有在理会这件事。” “没有想到,你还是个如此重情义之人。”谢韶婉对周舍的那番话真是有些嗤之以鼻。 “贱内是小人的结发妻子,陪着小人吃了不少苦头,小的自然不能负了她。” “你话倒是说的好听,那你为何还在外面朝三暮四的。”谢韶婉听了都觉得恶心。 “都是那些丫鬟痴缠小的,小的推拒不过,所以才……” “行了行了,你的这些事情我可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和绿意失踪有没有关系?” 只见周舍面带委屈的说道:“小的对天发誓,小的和绿意失踪没有丝毫关系。” “周管家也不要紧张,若是没有关系那就最好。” “小的斗胆问一句,是谁在怀疑小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绿意的姐姐红情了。”谢韶婉如实说道。 周舍心中自然也没有惊讶,毕竟红情怀疑他他是知道的。 “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我就权且先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毕竟牵扯到一条人命。” “小的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周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来此事终于应付过去了。 就在周舍要走的时候,谢韶婉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红情的性子我了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若是偷吃了就将你的嘴巴擦干净。” “小的明白。”随后,周舍行了礼便退出了厢房。 只是周舍没有发觉,在他从谢韶婉房中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也从后窗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而谢韶婉和周舍方才的对话,也一字不落的被她听在了耳中。 今日谢怀宗休沐在家,一大早都在榴花苑陪着青姨娘。 谢怀宗在作画,青姨娘在旁研磨,岁月安乐,两相静好。 “老爷为何一直看着我笑呢?”青姨娘有些娇羞的用玉色锦帕掩着脸颊问道。 谢怀宗正要说话,秋儿托着茶盘走了进来。谢怀宗和青姨娘也就相视一笑未在多言了。 秋儿将茶盏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就出去了。 “老爷,前几日叔母来榴花苑找过妾身?”青梅神色很是坦然,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找你是有何事?”谢怀宗虽隐隐能猜测出妹妹的来意,但他还是想听青梅说。 “是为了堂哥的婚事。”青梅柔声说道。 谢怀宗自然也知道了妹妹瞧上了自己的女儿,为此还和王氏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你怎么看?”谢怀宗笔下没有丝毫的停滞。 “这是老爷的家事,妾身不敢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