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反应也挺快,连忙冲着那些人道:“若我在保护姐姐的时候受了伤,官府的人查问起来,我定如实以告!影响生员乡试,这名声你们村若是担了,从今往后,你们村的孩子去县城求学,都要被人排挤的!”

“我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绝不容许你们带走她们!”书生连忙又道。

那些人刚才拉拉扯扯了半天,迟迟没将那母子俩带走,就是因为忌惮着这秀才。

如今知道这秀才还录科能去考乡试了,更不好下手了。

又有夙心作证那妇人没说谎,对方虽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也没敢继续闹下去,毕竟这条路人来人往的,回头聚集太多人来,影响村中名声。

很快,人就散了。

那书生松了口气,连忙看了看姐姐和外甥有没有受伤,确定没有之后,这才立即走上前来行了个谢礼:“小生陶蕴,多谢姑娘提点。”

“你都是在册的生员了,怎么都不知用权势压一压人?”夙心是有些服气,这人是读书读傻了吧?

“刚才来得急,一时没想起来……”对方看上去还挺腼腆。

夙心看了一眼,他年纪不大,约摸也就是二十左右,能录科的都是成绩非常优秀的秀才,这般年纪也不算太常见。

“既然你们没事了,那就此告辞。”夙心没打算多聊下去。

这叫陶蕴的书生也没阻拦,连忙又客气的做出送行状,倒是那陶姐姐忍耐了一下,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姑娘……我能不能问问……那个姓颜的妹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当日还借了她水和干粮的……”

夙心见她这样,也叹了口气。

为什么?只能说她运气不好了。

“她叫颜轻轻,父母俱在,所带着的孩子也并非是弟弟妹妹,而是她的继子女,她丈夫犯法在逃,她在村中活不下去这才跑了的,另外她说她是被奸人所害,那奸人指的应该就是我了。”夙心也直言不讳的替她解惑,“她给你的药方按理说是能救人的,端看你们的运气,你可以好好想想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们一行人。”

陶姐姐听得震惊,后面仔细考虑了一下:“应该……应该没有吧?我和丈夫两个人赶路,带得干粮和水都不多,她带得那群孩子里头,有一个闹着非要喝水,好像是将她们带得水囊都喝光了,我本来不想借的,但见那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就给了,后来我们自己还忍了几个时辰,回家才喝上水呢……”

只是她一开始有些不愿意借水,犹豫了一会儿……

“对、对了,那个颜姓小姑娘替我男人把脉的时候,我男人多看了她几眼,当时她旁边那个三胞胎还讽刺了几句……”陶姐姐又道。

就是说他男人病入膏肓了还色眯眯的……

当时他男人红了脸,因为确实是看了人家,所以没说话。

夙心听到这话,大概便知道其中缘故了。

颜轻轻虽替向三治病,可又觉得向三本性不好,有妻子还做出那么不得体的事情,故而对其有些坏印象,向三给的药钱也不算多,再加上她们赶路离开,所以对于向三是否能好转,颜轻轻并不在意。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往后还是离你夫家的村子远些,多关心关心孩子吧。”夙心看了那小孩子一眼,说道。

颜轻轻早走了,若是真去了京城,没准现在都站稳脚跟了,如何还能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