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弟二人面色慌张,小孩子也是一脸惊惧。

“衙门都说了姐夫是病死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我姐的嫁妆都赔给你们了,我们只要带走孩子就行,求求你们了……”那男子看上去挺清瘦,是书生装扮。

而那女人则一脸哀色,看上去也挺文弱的。

“那是一条命!你们想赔几个银子就了事了?!要不是娶了这个丧门星,向三不会那么早死,如今衙门不抓你们那是你们运气好,但村有村规,你们犯了错,就得惩罚!她婆婆说了,必须要她去向三坟前跪七日,不吃不喝给他赎罪!陶秀才,你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怎么样,要是你再敢拦,休怪我们动手了!”为首的村民气势冲冲的说道。

夙心听着这话,眉头轻皱。

真跪七日还不吃喝,会死的吧?

那女子听闻这话,直接跪了下来:“若我儿长大了,你们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便撞死在坟前,可他还小,如今没了爹不能再没娘了!求你们放过我一马吧!”

那小孩子约摸也只有五六岁年纪,看着眼前那些乡亲的眼神,充满了仇视。

孩子小,面相未定,不过瞧他日月角晦暗不明,只怕是要做孤儿的。

她让车夫靠近了些,那群人叫叫嚷嚷的已经开始强行拖人了,夙心的马车靠近,马儿都被吵闹的声音吓得叫了两声。

这群乡亲们闹起事来动静极大,也不知道是谁手里的家伙直接甩了出去,砸进了夙心的马车里头。

夙心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镰刀,都吓了一跳。

刚才不好多管闲事,现在好像得掺和一下了?

她伸出脑袋来:“你们是在杀人吗?”

众人一怔,见她手捂着胳膊,脚下踩着刀柄,下意识便以为谁的东西砍伤了她,顿时有些心虚,连忙就让出一条道来:“我们这是教训村中外逃的妇人,不小心挡了路,望您勿怪……”

这小姑娘瞧着挺朴素的,但一般的庄稼户可不会坐马车。

“我看到你们行凶了,几十人聚集在一起试图逼人去死,几个月前衙门便曾办下一桩类似的案子,犯案之人全数流放,主谋连夜出逃,一旦抓到便可立即处死,你们刚刚携兵刃行凶,莫不是也想学着那些人,想要背井离乡、刺字发配?”夙心语气不重,但很有分量。

为首的男人眉头一皱:“小姑娘,你用不着吓唬我们,这妇人伙同外人毒死了自家男人,于情于理也该按族规处置!便真是闹去了衙门,县令也不会说什么的!”

自古以来,死在族规下的人多的是,哪有衙门敢管的?!

“不是我毒死的……我不知道……是有个妹子给的药方,她说能救命……”妇人哭得厉害。

夙心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你说的妹子叫什么名字?”

“姓颜,是几个月前了,那个妹子……她带着好几个弟弟妹妹一起出门,说是遭奸人陷害,家中父母没了,无处可去,要去京城投奔亲戚,正巧我与我男人一起去看大夫,路上歇脚的时候她们来借水喝,她与我男人就多聊了几句,还给我男人把脉,将病症说的一清二楚,又说她能治,我男人信了,让我将药方背了下来,我们还给了诊金的……”妇人说着,哭了起来。

给了三两银子的诊金,她家一年的用度都花出去了。

当时是在外头,那小姑娘只让她将药方背下来,她心里是不大乐意的,但向三一听能好,不管不顾,非要用那药!

谁知道药吃了些日子,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