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妄看着窗外,眼神似乎变得悠远。

其实窗外的景色没什么不一样。

但这是他一年以来第一次站起身,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向外面。

郁澜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没有说话,只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不过褚妄身上还有些单薄,郁澜说:“你等一下,我去找件外套……”

“不用了。”褚妄的声音已经逐渐变得正常,扶着窗沿慢慢往回走,“我就……随便看看。”

他的脚步移动得有些吃力,但依然不想停下,一步一步往洗手间的房间去。

郁澜意识到他是想要自己洗漱,谨慎地跟在后面:“褚先生,或者我可以像之前一样帮你……”

褚妄抬起右手,像是想摆摆手说不用。

但才刚抬起来,原本好不容易找的平衡一下骤然消失,他几乎是无法控制地想往前倒去。

郁澜来不及惊呼,就连忙冲过去想要拉住他。

但褚妄身形本就比他大了一个号,郁澜站在他身旁甚至有些瘦小,根本没拉住,反而跟对方往一个方向倒。

还好卧室里本来就装得很软,身后就是沙发,郁澜向后一仰,勉强抓着褚妄,对方就压着他,两人最后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跟刚才的拥抱不同,这一次几乎是完全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而褚妄明明四肢都有些乏力,却还是伸出手来,把自己的手掌垫在了郁澜的腰下。

响动过后,屋里就只剩下交错着的呼吸声了。

郁澜仰面躺在沙发上,褚妄半弓着压上来,两人都在喘气,也都因为这一份接触而沉默着。

他伸手碰了碰褚妄,感觉到他不停抽动的肌肉,似乎都在发着抖——这是他在用力的证明,耳边有些急促的呼吸也是。

“褚先生……”

他指尖落在他身上,想安慰一下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褚妄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自己刚见到他的那天,都会因为不想自己看到外人给他翻身而沉默,而复健本来就是最能击溃意志和骄傲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曾经在医院看过复健的人,痛苦挣扎都是常态。

郁澜感受到对方贴在自己胸前的心跳,那么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