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依:“……”

嗐,她有何尝不为湘君掬一把辛酸泪呢。

但是……

她看着那两人相拥的身影,明明并未挑破言明,甚至本人都尚未完全察觉,但那股气场、两人之间的情愫,旁观之人哪怕瞎了眼,都不会看错。

她忽然叹了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们去吧。”

江尘年:“……?”

王睿依微微一笑:“都什么年代了,江大人,你比宴秋也大不了几岁,何必上赶着棒打鸳鸯,小心以后江师弟再也不与您说知心话。”

岑语默默道:“是啊,就算你想阻止,难道还打得过剑尊吗。”

江尘年:“……”

他的神情一言难尽,似乎有自己水灵灵的白菜一个错眼就猝不及防被人拱了的愤怒,而看白菜那不值钱的样子,本人倒是乐意得很……更重要的是,拱他的人,乃是世间最强大、最无可匹敌之人,只有他乐意,全天下的白菜园子都能被他掀个底朝天。

江家家主拳头捏了又放,露出无比牙疼的神情。

眼见江宴秋竟然被一个突然横插一脚的人拐走,萧无渡和白穆清终于停止一路上的明争暗斗,彼此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眼下,似乎不是内讧的时候。

啪……

番五次被人打断,韩少卿手下用力到差点把羽扇捏折,明面上倒是涵养极好地一笑:“我当是谁……这不是剑尊大人么。上次与您一叙,恐怕还是年前了吧。”

郁含朝视线微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韩少卿浑然不觉,羽扇轻摇,轻笑道:“您这是几个意思?为昆仑兢兢业业、舍生忘死了百年,临到头来有了割舍不下的人,后悔了?不过我说……”他视线轻飘飘地瞥向眼眶还有些红、神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江宴秋。

“您为了昆仑和大义,连自己都能牺牲——真的能护宴秋周全,全心全喜、抛开一切为他谋划吗?”

他羽扇之上露出的眼神无比犀利,哪怕对上世人无不为之敬仰尊崇的剑尊,也毫不掩锋芒:“恕我直言,您若是做不到为了宴秋与全天下为敌,还是把他交给我比较好。”

“不……有一点,你似乎搞错了。”郁含朝抚着江宴秋后颈的那只手并未收回,反而像是宣示主权一般,若有若无地、更用力地按了按,成功让江宴秋缩了缩脖子。

郁含朝面无表情,眼神重又冰冷得仿佛山巅雪:“我镇守昆仑阵,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大义。”

“……只是为了一个约定罢了。”

江宴秋微微愣住,抬头看着郁含朝稍显冷漠的侧脸。

……为了一个约定?

一瞬间,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