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用连滚带爬来形容大概有些夸张了, 但云摇确实是同手同脚地,把快要僵成块石头的自己从慕寒渊的身上,“搬”进了床榻最里的角落。

挪远了, 也看得更清楚了。

慕寒渊就被那条白绸绑在床栏前, 发顶的银丝莲花冠有些歪了, 半坠不坠。松散的墨丝迤逦长垂,像司天宫外流玉琼堆织起的一缎青云, 倚着被扯开腰间玉带的雪白宽袍, 显出几分他素日从未有过的倦懒慵怠。

只是他眼尾低曳着, 长睫遮阖,又迤下了些不近人世烟火的冷淡。

云摇不敢再往下看, 心情绝望地偏开脸:“如果我说,不管我刚刚做了什么……都是因为走火入魔, 失去神志了,你信吗?”

慕寒渊阖着眼, 如若未闻。

云摇有苦难言。

——也是,换了她也不信。

谁家走火入魔扒人衣服也就算了,还知道提前拿法器白绸把人捆上的?

要不是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云摇都得觉得这一定是蓄谋已久居心不轨。

寂然如湖面上的冰花漫延。

云摇少有地无地自容,正准备落荒而逃,而朝着榻外探出一只爪时,她听见了一声极低的轻叹。

“师尊此番话意是,你已不记得方才所作所为?”

“…啊?”云摇一愣,保持要爬到他身外榻下的姿势,僵停在了那儿。

虽然她确实一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逃避错误推脱责任的嫌疑?

“那便忘了吧。”

慕寒渊不待她回答,淡声道:“若师尊已无碍, 还请为弟子解开。”

“解开什么…?”

云摇回眸。

就见慕寒渊动了下还被绑着的手腕。

“啊,好。”云摇立刻调转方向,施术去解慕寒渊手腕上束在床栏前的雪锻。

白绸上犹闪着封禁符文残留下来的金光,又是加固,又是缚灵,缠了里三圈外三圈,生怕被绑的人逃得掉一点。

……走火入魔也没耽误施法,这白绸绑得是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