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张九龄就要离开长安前往荆州了, 我不好出宫,你便替我去送一送张九龄吧。”武惠妃嘴角微微上扬。

“来日方长,说不准往后还有再见之日呢。”

有了武惠妃的允许,第二日李长安就直接大摇大摆进了张九龄的府邸。

其实也不算大摇大摆, 现在明面上武惠妃和张九龄还是政敌, 所以也唯有李长安年纪小,身份也够, 适合来拜访张九龄了。

“你竟然是武惠妃的公主。”

出来迎客的张九龄在看到李长安的瞬间是惊讶的, 待到李长安表明了身份之后,张九龄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他带着李长安进了后堂, 拿出了一小罐新茶, 沏上茶水,也不唤下人,而是亲自倒了两盏茶,将其中一盏茶推给李长安。

“这新茶乃是老夫一位老友赠予老夫的, 老夫也只得了五两茶叶,日后不在长安,只怕是能喝此茶的次数也寥寥无几。”张九龄自嘲道。

往日他位高权重,自然有的是人给他送东西,如今他被贬作了荆州长史, 日后也就没人会愿意给他送这等名贵之物了。

“先生若是喜欢,我再送先生几斤就是了。”李长安轻描淡写。

“原来新茶背后之人是武惠妃。”张九龄自以为自己想到了事实。

李长安轻笑:“我阿娘可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

“新茶之利, 老夫估计应当在千金往上, 在你口中竟然成了蝇头小利?”张九龄摇头。

这就是清官了, 张九龄当了这么多年宰相,也只是靠着自己的俸禄过活,养着自己一大家子人的同时还要养着手下那么多幕僚, 一辈子他自己的私产也没到过千金。

三千多两金子听着多,可换算到后世也不过才几千万,一个中小规模的小公司都能有这些资产。武惠妃连宰相之位都能干预,年末的收入薄册十几天都看不完,这点钱对她来说还真就是九牛一毛。

张九龄以为李长安是得了武惠妃的命令过来了,于是也不欲多言,直接切入了正题:“武惠妃让公主过来是要让老臣做什么呢?”

李长安诧异道:“我阿娘并未让张先生做什么,只是叮嘱我可以来为张老送行。这次过来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我仰慕张老才华,特地上门想要求字。”李长安浅笑道。

“求字?公主想要何字?”张九龄也没有感到意外。

说到底,他和武惠妃之间的矛盾随着太子李瑛被废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已经是一个被排挤出权力中心的糟老头子了,武惠妃也不会心胸狭小到还要排挤他,若是说李林甫到还有这个可能。

被问到的李长安却苦恼地挠了挠头。

“我想要张先生亲笔提一句先生自己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