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宫中的局势紧张, 李长安已经许久没有出宫了。如今太子已经被废,朝中事态正处于一个颇为微妙的阶段,可到底比前几日的紧张好多了。

李长安才又出宫找到了沈初, 将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情都给沈初一一细说了。

“唉,武惠妃也没听我的劝说,看她的模样是一定还要趁机痛打落水狗,把李瑛党彻底打散了。”李长安托着腮,对着沈初絮絮叨叨。

“我还得再找个新靠山。”李长安忧愁道。

沈初放下手中半卷握着的书籍,斜睨了李长安一眼:“你打算找谁当你的新靠山?”

他了解李长安,李长安要是没有人选, 现在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早就火烧眉毛一样四处打探消息去了, 既然现在李长安有心情坐在这里冲自己抱怨,那她必定是有了想法。

“玉真公主。”这是李长安精挑细选出来的人。

李长安第一次知道玉真公主这个名字还是跟王维有关系,王维当年入长安谋官,走的就是就是玉真公主的门路, 而后才一举考上的状元。

虽说王维的才华肯定是有状元之才的吧,可要不是走了玉真公主的门路, 这科举路也未必会这么通顺。毕竟大唐的科举考试除了看才华之外更看的是靠山。

“玉真公主是我的姑母,和武惠妃算是一起在宫中长大的故友,和我现在的姐姐咸宜公主还是一起修道的道友。”李长安已经琢磨好了。

“老师记得那句‘诏衣羽人服’吧, 我刚出生李隆基就说过让我当道士的。”虽说现在随着她娘变成了武惠妃也就没有在提起过这事吧。

孕九月而育, 帝恶之, 诏衣羽人服。——《新唐书》

沈初回想着这句记载,顿时想明白了李长安的心思,他微微抬头,打趣道:“你要去当小道士了?”

“杨玉环也要当道士。”李长安轻声道。

她目前肯定是不希望武惠妃出事的, 奈何武惠妃会不会出事由不得她,她能劝的也劝了,武惠妃不是能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人,李长安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不会和史书上的一样。

最好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

武惠妃度过了这一劫,她就接着当武惠妃的公主;武惠妃要是躲不过这一劫,她就跟玉真公主以一起修道的名义提前离开皇宫,在道观待几年等着自己长大。顺便还能跟杨玉环培养一下感情,毕竟以后她要是想扶持自己老师和朋友上位,还是得找人给李隆基吹枕头风。

到了天宝时期,不走裙带关系可很难官途通顺。

沈初按了按额角,他大概能察觉到李长安的心思,可很难想明白。

不过他也不打算为难自己,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他本就不善谋。

李长安看着自己不求上进的老师哼唧一声,摇头晃脑“:“老师啊老师,你要是有安禄山和杨国忠那样会拍马屁的本事,还用得着我在这愁眉苦脸吗?”

沈初眉心跳了跳,屈指狠狠敲了一下李长安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