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许君赫离奇穿成小狗,在纪云蘅的院中撞见了纪盈盈拿出碧玉,恐怕这两块玉会就此被藏一辈子,谁也不会得知。

许君赫起身,拂了拂衣袖,笑着道:“泠州果真地灵人杰,是块好地方。”

北城区的官宅。

面容清秀的婢女端着热茶,脚步几乎无声地来到门前。

还未开口,靠在门边的年轻男子忽而掀起眼帘。

他身量很高,一身墨色衣袍束出匀称的腰身,长发高束,些许碎发落下,让肃冷的眉眼柔和些许。

“迟大人,这是孙相的药。”侍女行礼,双手将托盘举高。

年轻男子便将盖子掀开,查看了一番后,端着托盘叩门进屋。

屋内燃着轻烟,门窗紧闭着,前后几盏灯亮着,也不算亮堂。

两个人隔着棋盘而坐,其中一人发须全白,身着银丝飞鹤袍,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人,说道:“郑大人,可想好如何落子了?”

“孙相莫催,下官正想着呢。”对面手执白子的人道。

思索再三,这才落下子。

“大人,该用药了。”

年轻男子举着托盘跪在地上,恭敬道。

“又是这麻烦事!”白胡子男人烦躁地叹了一声,抬手端起药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尽,“天下再找不到比这更难喝的药了。”

此人正是当朝左相,孙鸿川。

与他一同下棋之人,则是刑部尚书,郑褚归。

二人轮番下了几子,郑褚归举棋的手便顿住了,迟迟落不下去,而后叹道:“孙相,此局何解?”

孙鸿川没有应声,而是从男子手中接过蜜饯,问:“小迟,你认为如何?”

男子低头道:“大人,迟羡不会下棋。”

“你就随意看一看,说错也追究你。”孙鸿川道。

迟羡闻声,抬头往棋盘上看了几眼,便道:“既是死局,挽救无用,当舍棋。”

孙鸿川笑出声,将困死的白子一颗颗拿起来,“郑大人,连小迟这个不会下棋的人都明白的道理,你怎可不知呢?”

郑褚归看着他将棋一个个捡走,道:“只是这一舍便去了不少,下官到底还是痛心。”

“落入死局之棋,再救也是徒劳无功,不过是往里白搭。”孙鸿川淡声道:“再从别处下手,予以回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