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欠身说道:“陛下言之有理,但身为人臣,弘一定要尽到人臣之义务,饮鸩止渴,非救国之良策!”

听闻他的话,刘秀露出无奈之色,在场的大臣们也纷纷暗叹口气,这个宋弘,可真是个死脑筋啊。

刘秀是很欣赏宋弘,有时候也很欣赏他身上那股刚正不阿、坚持己见的劲儿。

可问题是你这股劲也得用对了地方才行,现在你坚持反对改制,但又提不出来更好的解决方案,那你的坚持,不就是冥顽不灵、迂腐不化吗?

大殿里再次安静下来,刘秀看着宋弘许久,见后者依旧是眼帘低垂,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刘秀深吸口气,拍板钉钉道:“改制之事,明日公告天下,于各州府、郡县,全面实施。”

“微臣遵旨!”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起身离席,向前叩首。

大殿里,唯一还坐在席子上没有动的就是宋弘。刘秀起身,深深看了宋弘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完,转身走出大殿。

到了大殿之外,刘秀深吸口气,沉声说道:“真是冥顽不灵!好在大姐当初和他没有成亲!”

以前刘秀是很喜欢宋弘的坚持原则,坚持己见,但今日,他对宋弘的表现实在是厌恶透顶,也失望透顶。

张昆躬着腰身,跟在刘秀的后面,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息怒,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宋司空向来都是这样的脾气,陛下也犯不上和宋司空置气。”

“迂腐!迂腐至极!”刘秀面沉似水地说道。宋弘行事,向来谨小慎微,他之所以如此坚定的反对改制,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举。

坚持老祖宗的法度,哪怕出了问题,那也是下面的执行者的问题,和朝中的大臣们无关,更和他宋司空无关。

改变老祖宗的制度,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必然会成为千夫所指。

可是,当前的局势,老祖宗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必须得求变。这个时候,刘秀所需要的不再是那些坚持祖制的大臣,而是需要能大刀阔斧,敢于改制的大臣。

在这样的条件下,宋弘的治政理念和刘秀的执政方阵开始变得格格不入起来。

张昆就是个宦官,不会治国,也不敢参与,他只能见缝插针的奉承自己的主子。

他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状,愤愤不平地样子,说道:“宋司空当众顶撞陛下,和群臣唱反调,也的确是该罚。”

刘秀白了张昆一样,笑骂道:“你懂个屁!”

敢于顶撞刘秀,敢于和刘秀唱反调的大臣多了去了,刘秀有厌恶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