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时间允许,刘秀早上起来都会先练一番剑术。高超的武艺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靠日积月累的磨练。

刘秀练了有半个时辰,天色已然大亮,他收剑入鞘,接过龙渊递过来的手巾,将脸上和脖颈的汗珠子擦了擦。

他问道:“信都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龙渊急忙伸手入怀,掏出一只小竹筒,递给刘秀,说道:“主公,这是姚大人派人送来的。”

刘秀将手中剑递给龙渊,然后接过竹筒,碾碎上面的蜡封,拔掉盖子,从里面倒出来一卷白色的布条。他把布条展开,上面是铫期亲笔写的书信。

己方的大军,在邓禹和寇恂的主导下,先后出兵扶柳和昌成,并顺利拿下此二县,目前贳城、西梁、昌成、扶柳、信都城,已经连成一线,相互照应。

倘若王郎军再来进犯,这五座城邑,可以形成一条弧形的战线,共同出兵,夹击敌军。

另外,铫期还在书信中提到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刘玄派遣尚书令谢躬,领兵三万,进发河北,矛头直指邯郸的王郎。

看罢铫期的书信后,刘秀将手中的布条递给龙准,后者掏出火折子,吹着,将布条烧为灰烬。

恰在这时,院外有脚步声传来,刘秀举目一瞧,来人是吴汉、贾复、朱祐、刘植等人。

刘秀一笑,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刚接到次况传来的消息,天子派尚书令谢躬,统兵三万,前来河北。”

一听这话,朱祐立刻冷笑出声,说道:“想必刘玄业已听说主公和真定王联姻之事,担心主公得到真定王相助,打败王郎后会独占河北,这才装模作样地派谢躬前来。”

说完话,见刘秀乐呵呵地看着自己,朱祐不解地问道:“主公,难道我说得不对?”

刘秀仰面而笑,赞道:“阿祐现在的头脑,可比以前灵活多了,连天子的心思,阿祐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的判断,和朱祐的判断一样,刘玄派谢躬率兵来河北,其实就是为了抢夺胜利果实的。

更确切的说,如果己方不敌王郎,谢躬一部可以助己方一臂之力,如果王郎被己方打败了,谢躬亦可顺理成章的接收河北。

吴汉狞笑出声,眼中寒芒一闪,杀气顿现,狠声说道:“主公,倘若谢躬来河北真是不怀好意,此贼断不可留!与其养虎为患,不如趁早除之!”

刘秀缓缓摇头,他向众人甩下头,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又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

他说道:“谢躬是尚书令,又是奉天子之命,前来河北,我们若是杀了他,等同于造反、叛乱,必受天下人的指责。”

刘秀之所以能跌入谷底,还可东山再起,归根结底,是出自于他的好名声。一旦名声被毁,也就等于失去了立足之根基,刘秀当然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

另外,尚书令虽然官不大,俸禄只有一千石。用现代的话讲,俸禄两千石的,相当于部级干部,刘秀的官职是司隶校尉,俸禄是比两千石,相当于副部级。

而俸禄一千石的尚书令,只相当于厅级干部。

可是尚书令是尚书台的主管官员,而尚书台则是直接归天子领导的权利中枢,类似于军机处,所以,别看尚书令只相当于厅级,但它的权利比部级都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