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小敏或许知道这一次要让程让离开自己视线的话,或许下一次见面就只能在遗嘱公布的时候了,她不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便只能在遗嘱公布之前让程让放弃遗嘱继承,可口头承诺是没有用的,她不相信程让,也没有人会相信程让。

翟小敏几乎是拼了命地在出租车发动之前拦在了车前,司机师傅都吓了一跳,看着车前连命都不要的女人还以为是碰瓷儿的,刚要拿出手机报警,翟小敏已经走到了后座拍窗:

“程让,你给我出来,你要真没打算要那笔钱,你有什么不敢跟我去医院的?”

司机为难地看着程让,程让便说了声抱歉,推开车门下了车,但他也没去理会翟小敏,直接往马路另一边走,翟小敏依旧在他身后跟着,程让过马路她也过,程让去便利店她就在门口等,总之她跟上程让了,她说:

“我有的是时间,你一天不去医院我就跟你一天!”

程让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仰头灌了自己一整瓶冰水,或许是太凉了,以至于他垂眸看向翟小敏的视线都沾染了凉意,翟小敏想到程让曾经做过什么,突然怕了起来,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此程让冷笑了声,迈步下了台阶往翟小敏的位置靠近,翟小敏眼眸里的惊恐都遮掩不住,说出口的声调都带着颤抖:

“你,你想做什么?”

“你很清楚我之前做过什么,不想和我妈一个下场就别再跟着我,不然我疯起来……”程让邪笑了一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翟小敏似乎是真的怕了,程让这句话过后竟真的没说话,一直到程让离开她都站在原地没有迈开脚步。

程让还是联系了中介去看了第二套房子,户型比第一套小一点,也更偏僻一些,但家具齐全收拾得也很干净,程让没再看别的,直接定了下来,下午签完合同他拎着行李过来入住,或许是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也很确定只是临时住所,程让连衣服都没有从行李箱拿出来,只是把行李箱放在了墙角的位置,将里面的洗漱用品拿了出来。

站在浴室里,东西都还没有摆放好电话就响了起来。

有些意外,毕竟通讯录人数有限,能联系他的人实在是太少,电话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响一次。

来电是刚才的中介,程让还以为是有什么手续没办完,可并不是:

“程先生,上午拦着您的那位女士和她先生一起来我们店里了,一直在闹,要见您,您看您方便……”

“报警吧。”程让说:“我不方便。”

中介似乎也没想到程让会这么决绝,静默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好的,打扰程先生了。”

程让挂了电话,继续收拾,他以为自己会不当一回事,可当牙刷拿在手中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终究还是被影响到了,将牙刷放在漱口杯里,他拿着烟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见到贺莎的时候他觉得物是人非,见到樊舟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无措,可见到翟小敏他开始有了坏情绪,包括对这座城市的抗拒都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