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倘若贼军要跑,我们就去拔它的跟,出兵河内!”

刘植张了张嘴巴,呆呆地看着刘秀,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主公出兵魏郡好像只是个引子,其真实目的是河内郡吧?

河内郡与魏郡接壤,但河内不属于冀州,而是归属于司隶。不过河内郡和冀州一样,同属于河北地区。

邓禹目光低垂,幽幽说道:“大王,只我方一军之力,出兵河内,多有不足,当与谢尚书一同出兵,最为稳妥。”

虽说河内境内也是贼军四起,但毕竟归属于司隶,己方暂时还没有涉足。

贸然己方出兵河内,这恐怕会引起长安朝廷的恐慌,弄不好长安朝廷都会以为己方打算挥师西进,直取长安。

与谢躬一同出兵,那就不一样了,表示己方出兵河内,只是为平叛,别无它意。

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得云山雾绕的,怎么己方平叛都平到河内去了?

寇恂环视在场众人,说道:“青犊军的根基,在河北的犬射,青犊军若在魏郡吃了亏,一定会向犬射逃窜,我方在追击青犊军的同时,可顺势接收河内诸县,进而控制整个河内郡。河内素有天下粮仓之美誉,控制了河内,我军之粮草,将再无后顾之忧。”

任光眉头紧锁地说道:“谢躬又怎么可能会让我军控制河内?”

这时候,刘秀突然开口说道:“倘若谢尚书死了呢?”

中军帐内的众人脸色同是一变,齐刷刷地看向刘秀。刘秀正色说道:“我方若想彻底平定河北之贼军,必不能有后顾之忧,而谢尚书的存在,已对我方造成诸多阻力。”

稍顿,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谢尚书有治国之才,奈何,我屡次招抚,他都未允,不得已,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谢躬在河北,不仅对刘秀造成诸多的阻力,而且他还是刘玄安插在河北的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刘秀的一举一动,这让刘秀有如坐针毡之感。

随着刘秀势力在河北的不断壮大,他与刘玄的矛盾日益尖锐,这时候,谢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刘秀和刘玄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是刘秀必须得针对的对象。

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只能将他除掉。

刘秀是仁善,但他绝不是个心存妇人之仁的人,该他心狠、该他出手的时候,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次的议事,刘秀只是向部下们透出点风声,具体要怎么做,他没有说得太清楚。事隔两天,他派人给谢躬送去请帖,请谢躬到王宫议事。

得知刘秀邀请谢躬入王宫议事,秦子婳劝谢躬不要去,上次他与刘秀闹得不欢而散,这次刘秀突然送来请帖,谁知道刘秀按的是什么心思?

对于夫人的劝阻,谢躬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刘秀还没有胆量敢公然杀害自己这位尚书令。他安抚秦子婳一番,而后,便应邀去往王宫,面见刘秀。

几日前的不愉快,好像在刘秀这里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了,刘秀热情款待谢躬。

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加上刘秀又如此客气,谢躬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向刘秀说道:“几日前,下官犯上,对萧王无礼,还请萧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