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跟着去衙门,仍旧呆在这片开阔的空地上,看似沉默忧郁,其实在跟系统欢快地聊天。

过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让本体挂上宫九专用表情,坐上马车往这边赶。

胡生带着一队人马在前面走得气势磅礴,后面一个穿着朱红官袍的男人被其他官员簇拥着,满身文人气度,慢条斯理地走。

忽然他转过头,准

确无误地看向薛沉,目光灼灼,十分锐利。

胡生走过来:“公子,罗知州等诸位大人想要见你,我实在拦不住,只好把他们一起带过来了。”

薛沉温和地说:“说的哪里话?我一介白身,怎好劳动诸位大人,有什么事,直接叫人说一声,我自会过去。胡生,推我去给诸位大人见礼。”

“不敢。”罗俊青愤怒极了,碍于太平王世子的身份,只能忍耐下来,尽可能理智地面对他,“本官来此,是为了向谢公子讨个说法。”

胡生推着轮椅走到正常的社交距离后停下,薛沉揖了一礼:“大人请明言。”

后面的一个绿袍官员耐不住性子,冲到前面来。

他指着薛沉的鼻子说:“姓谢的,不要以为有太平王世子给你撑腰,你就能目无法纪了!公堂衙门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吗?行事如此狂悖无道,你置国家法度于何地!”

薛沉从容道:“李大人言重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李大人愤怒的情绪一滞,狐疑地看着薛沉,似乎是在思考,他为什么会认得自己。

薛沉很少外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官员,但是宫九给他的账簿里都有署名,谁负责管什么,薛沉都记得清清楚楚。

通过衣着能看出来品级,在这件事里利益受损的人就这么几个,很容易判断出他的身份。

李大人气弱了几分:“把库里的药材和粮食全都抢劫一空,也叫奉命行事?全都搬空了,你让我们吃什么?整个隆兴府,明年一整年吃什么?”

薛沉说:“明年自有明年收上来的粮税。”

李大人:“真是冥顽不灵!”

罗俊青的脸黑到了极点。

他没有跟薛沉争辩,转身看向身后的军士,朗声道:“本官乃隆兴府知州罗俊青,今日之事,本官自会陈情上书,秉明官家。太平王世子敦厚仁善,这些药材正是世子捐赠!你们现在这么做,可有世子之令?”

那些搬动粮草的军士没听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完全不为所动。

罗俊青继续说:“你们不信我这个朝廷命官,反而听信这残废的一面之词,竟做出抢劫州县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是要造反吗?还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