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借着自己的手,扯出后面一长串的人,皇上当真好算计!

温钧竹犹自挣扎道:“不行,皇上是在玩火,世家、权贵、还有大地主们,联合起来,他根本对抗不了……”

李诫听了,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嗤笑道:“真是读书读傻了,本总督告诉你——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你以为我这一个多月玩去了?三大营早被齐王殿下和我收拾利索,山东河南等地武将都曾在我麾下作战。权贵?世家?哼,他们都在温柔乡里舒服惯了,谁舍得眼下的荣华富贵和朝廷真刀真枪的干?没有兵权,狗屁不是!”

“你以为皇上不会撕破脸,告诉你,你们都看错了皇上!”李诫傲然盯视着他,“皇上心性坚毅得很,宁愿把固有的条框打个粉粉碎,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他言语中全是鄙夷,“你还好意思说‘君子’?你连小人都不如。还用世家逼迫皇上,你且睁大眼睛好好瞧着,看皇上怎么对付这些世家。”

温钧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浑身僵硬冰冷,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彻底击垮了他。

他的心直直坠下去,沉入一个又黑又深的无底深渊,脑中只二字“完了”。

若说孔大儒带给他的是绝望,那么李诫的出现,带给他的是无边的黑暗,再没有一丝的光明。

夏太监从殿内出来,冲李诫微一点头,“李大人,请去御书房见驾。”

接着他笑眯眯地对门口一干朝臣说道:“列位大臣还没走呢,正好,省得咱家跑两趟了。吴大人、柳大人……”

一串点名,皆是朝堂上附和温钧竹的人,却没有提到温钧竹。

只听夏太监言语温和说道:“几位大人,皇上请您们喝茶。”

话音刚落,便见锦衣卫蜂拥而至,不由分说,“请”走了那几个朝臣。

其他人不由浑身起栗,这几个人,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这一瞬,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给孔大儒磕了十个八个响头:幸亏您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又是劝导又是讲学,谆谆教导,才让我等没有盲目跟风,保全身家性命。

人群慢慢散去了,原地只撇下温钧竹。

微凉的风打着旋儿,从他身边绕过。

温钧竹到此时才醒悟,景顺帝,与其祖父的温和宽容、与其父亲的柔中带刚都不同,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强权铁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