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民将手里的稿子递出去,然后把目光望向了窗外。

大雪纷纷扬扬,在十一月的燕京是很少见的,看来明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东北老家。

十月份文研所结业后,《当代》的工作调令发到了东北,他回去折腾了半个月办好了调动事宜。

老家的房子因为常年不住人已经破败不堪,林为民询问邻居有没有人写信或者发电报找他,邻居说没有。

林为民心中失望,父母已经过世,按理说还有个大姐在的,可这些年断了联系,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他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800块钱。哦,这个年头不能说卖,是兑了800块钱,回到了燕京。

他在燕京没有落脚的地方,编辑部便给他在二楼的招待所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作为宿舍。

从那以后,林为民的工作和生活便锁在了朝内大街166号的这座红砖楼里,偶尔出门跟朋友聚聚会。

办公室里的氛围静谧,桌上搪瓷缸里的热水升腾着氤氲的水蒸气,小姚的突然出声打断了林为民的思绪。

“内容确实差强人意,回头跟老同志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改一下。”

林为民摇摇头,“够呛。当作家的,可怕的不是文笔差,而是思维已经陷入了定式,怎么改都是一套东西。”

碰巧这时,覃朝阳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

“聊什么呢?”

林为民起身,“主任,在讨论刚收的稿子。”

覃朝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老同志要有点耐心,人家可跟我反应了,你小子跟人家没大没小的。”

“领导,您可不能听老同志的一面之词啊。我就是跟他探讨探讨小说的创作方向和方式,不存在不尊重老同志的情况啊!”

“好了,别激动,人家老同志也没说你什么,别在这里做贼心虚。”

林为民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