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听后,一脸惊讶地接过话茬儿:“凶手能利用虫放毒?这年头还有古代的使毒高人?”

韩哥仔细想了想老高的话,又从法医工具箱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注射器里提前装满了黑色药水。他走到其中一头毒猪旁边,蹲下去对准猪的脑部,把药水徐徐注入其中。我和老高在一旁仔细观看整个过程,药水进入死猪体内不到10秒,那些潜藏着的杂虫开始从猪的五官出逃。

其实,我很清楚那黑色药水的主要用途,业内称为驱虫水,能驱赶一些会影响案子侦破思路的杂虫。师父曾对我说过,当遇见特殊的案发现场,必须用黑色驱虫水排除多余的虫类,这类药水主要针对非尸体所能吸引的昆虫,对尸虫毫无用处。

韩哥看着那些虫子脸色不断变换,最终又重新恢复平静,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韩哥把注射器包装好,放回法医工具箱,对我说:“你负责解剖打了药的猪尸!”

韩哥将注射器包装好放回原处,是为了防止病毒源感染和交叉扩散。这类专业器材使用后,必须经过特殊毁灭处理。韩哥有吩咐,我岂敢不从?我立马点头答应,可心里被雷了个不轻,解剖猪尸?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到底毒猪体内有啥玩意,居然让韩哥如此上心?

我小跑到自己的法医工具箱前,先换上一双白色手套,从里头拿出两把手术刀,以及一把肋骨剃刀和小镊子,这套装备专属于解剖动物尸体的特殊工具。再次回到那具猪尸前,仔细打量着猪的结构:猪的肚子有肿胀痕迹,说明肚内有多余水分;而猪脑袋部分因为打了药水,五官开始流出臭到极点的黑水。

我先把猪的尸体翻起来,让它呈四脚朝天状。接着,用手术刀沿着猪的脖子处一直往下划动。我估计用力过猛,不小心拉到了尽头。我能清楚感受到猪内部有些组织让我破坏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收集破案线索。

我偷偷看了一眼韩哥,发现他根本没看我,而是在一旁想事情,眉头拧成一团。

我再次把重心转移到解剖猪尸上,把肋骨剃刀缓缓探入猪肚,右手轻轻上下摆动,把多余的猪骨与肌肉组织分离。剔骨完毕之后,我将镊子探进去,夹出好几根小碎骨,碎骨通体漆黑,而且我还能清楚看见骨头表面有密密麻麻的小洞。

我暂且把夹出来的黑碎骨放在一旁,再次将镊子探入猪肚,夹出猪的一小块肉,肉同样也变了颜色。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为何肉上没太多寄生虫卵?在正常情况下,但凡腐烂的肉类均能吸引寄生虫产卵,为何猪身上没有?

在我思考之际,韩哥突然走了过来问道:“小靳,怎么样?你发现怪异之处了?”

我点了点头,望向对方说:“韩哥,我有大发现。在解剖之后,发现猪的内部遭到神秘病毒入侵,毒性特别强烈,连骨头和肌肉组织都被腐蚀了,结果导致寄生虫卵都不敢靠近,甚至还毒死了一小部分尸虫。”

韩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他皱着眉头说:“看来,事情变复杂了,很少有谋杀案会夹带剧烈神秘病毒。最主要的是目前还无法确认病毒种类,连虫卵都遭毒死,无疑又加大了破案难度。”

韩哥的话无疑正中要害,由于神秘病毒入侵,彻底打乱了正常的破案流程。眼下,我们第一步要先检测出神秘病毒来源,确认尸虫离奇猝死的真实日期,以此为凭据,反推出尸体的真正遇害时间。

老高知道案子走到了关键节点,他也不想给我和韩哥太大压力,便说:“我老高是一介武夫,让我抓抓逃犯还行,你们这种昆虫研究我还真不行。还是慢慢来吧,我相信你们可以侦破此案!”

听了老高的话,我不禁有点想笑,接茬儿道:“老高,我也相信能破案。毕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能用如此残忍手段杀人,凶手和死者该有多大仇?如果是让你面对自己的仇人,你会用人彘酷刑杀了对方?”

老高仔细想了想,才开口回答道:“不会!如果对方杀了我的亲人或者爱人,我会亲自把凶手绳之以法,无论凶手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人抓捕归案,因为以暴制暴并没任何用处。我是一名警察,要时刻相信法律和公义!”

老高这番话让我感触很深,因为现在的人之所以犯罪,除开社会风气浮躁之外,主因都是现代人太崇尚以暴制暴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或者砍人。或许在外人听来,会以为老高在装清高,但我却相信他是个正义使者。

韩哥看着我问道:“小靳,你刚才问得非常好,倒是提点了我。凶手为何要对女被害人用如此酷刑?站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凶手绝对是失去了人生信仰,有可能是遭遇了杀妻或者杀子之仇!”

老高顿时明白了韩哥的意思,继续分析道:“老韩,你的意思是要从犯罪动机入手?”

韩哥朝老高咧嘴一笑说:“没错,咱们先确定凶手的犯罪动机,然后核对出死者的详细身份,从死者的周边环境和人际关系展开调查,看看死者近期是否有跟人结仇,我们好有针对性地展开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