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远心领神会,适时地插嘴道:“俞先生很有抱负。”

“是啊,”廖天东感慨道,“像俞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幸好是回国了。”

俞非鱼道:“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学习先进的技术,就是为了报效祖国,这是我作为中华人士该尽的一份力量。”

“可惜舞台不够宽广,”宋齐远道,“俞先生现在除了负责修建铁路,就是在棉纺织厂修修机器吧?”

俞非鱼纠正道:“并不只是修理,改进和研发机器工作的效率才是我工作的重点。”

“诶——”廖天东也不认可,“那也是大材小用了,我看像俞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应当进入政府工作啊。”

“廖局长过誉了,家父严令禁止我踏入官场,说我不是那块料,工农为本,我除了工人和农民,其余的也都当不好。”

“俞先生过谦了,当官哪有你们搞机械的难。”

宋玉章意外地发觉原来俞非鱼说起场面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并且姿态诚恳真挚,连廖天东这官场上的老狐狸都被他收服了,拉着他的手跟他称兄道弟起来。

宋齐远也没料到俞非鱼不仅外表同书呆子不沾边,行事作风也是滴水不漏,丝毫不像个常年呆在象牙塔中不通人情世故的技术型人才。

宋齐远膝盖碰了碰宋玉章,用目光示意宋玉章去看聊得火热的两人,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办?”

宋玉章用茶碗挡住了嘴,也压低了声音,“听戏吧。”

小凤仙最会看眼色,在这么个齐聚一堂的情景中,他表现的对众人是雨露均沾的亲热,也没有跑上来同宋玉章挤眉弄眼,所谓知情知趣,大抵就是如此了,宋玉章心想也怪不得小凤仙能在小白楼如此得人心。

几人散戏后又凑桌吃茶,廖天东晚上有饭局,喝了一会儿茶就先行离开了。

宋齐远和宋玉章请俞非鱼下馆子吃饭,西餐馆子,俞非鱼说比他在国外吃着的好,他兴许是同廖天东聊得意犹未尽,“国外的西餐味道也就一般,开到国内之后经过改良,味道比国外的好多了。”

“是吗?”宋齐远道,“好像是,国外的东西照搬到国内也不一定合适,像许多技术也要在国内重新改进适应吧?”

“是,没错——”

俞非鱼戛然而止,看向另一侧的宋玉章,“方才小凤仙那一出梅龙镇唱的真是热闹又喜庆,他扮相也好,很俏丽活泼。”

他硬生生地调转话题,宋玉章微一挑眉,“你们继续聊,我觉得挺有意思。”

“是吗?”俞非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自己在那高谈阔论,怕惹你们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