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见鬼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对天翻了一眼:“夫人少女心性,你们也心浮气躁,如何助夫人管好谢家?温和性善可以是美称,但不该是习惯,你……”

“你有完没完。”玉藻拍着手灰走进来:“有力气能搬是吧?”

阿松抿了抿唇,大概觉得和她们讲不通,闷声干活。

朔月盯着阿松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若我是你,会先想想明日回了北山,还能不能再回来。”

阿松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眼里透着不解。

朔月认真道:“我知你是长公主的人,或许习惯了长公主的做派,但夫人不是长公主。你这般奉行长公主的行事做派,趁早让佩兰姑姑去求个恩典,沾着夫人成婚的喜气一并找户人家嫁了,自己挣个当家娘子,随意发挥。”

阿松哑口无言。

三人没再多说,各自干活。

……

“怎么备了这么多?”岁安站在书案前,歪着头看谢原写礼单,凡是他想到能添的,全添上去了。

谢原笔走游龙,一心二用与她说话:“就是些文房宝具、古籍字画,都是我多年所攒。岳父岳母居北山,养闲情雅致,送这些倒也合适。”

岁安闻言,目光不由从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转到了谢原脸上。

鼻梁挺拔,剑眉星目,下颌线条如画如刻,模样已是出挑,姿态却比模样更出挑。

不知是不是练武的关系,谢原行走坐卧,都少有颓然歪斜之态,挺拔又端正。

赏心悦目四个字,大概是依着他的模样出来的词儿。

岁安正瞧着,谢原忽然侧首抬眼,直直望进她眼中。

岁安被这眼神灼了一下,原本轻倚桌沿的身子悄悄站直:“嗯?”

谢原笑道:“只有这么多了,再盯也盯不出半个字来。”

岁安看向礼单,才见他已写完了。

她将提早准备的湿帕递过去:“夫君有心了。”

谢原接过擦手:“客气什么。”一抬眼,见岁安若有所思,谢原探问:“怎么了?”

岁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同他提个醒:“进府之日,公爹婆母、各房长辈都十分亲切。可是,我父亲母亲不大一样。明日就要回北山,若他们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亲和,还请你莫要见怪,他们肯定这门婚事,必定也肯定你,你……”

谢原忽然笑起来,打断了岁安的提醒:“莫不是怕我被岳父骂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