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无忧摇头:“谢谢师尊关心,是弟子……过于手软了。”

“和旁人相比,你做得已经足够好,”傅惊尘宽慰,“我知你心中难受,无法接纳,但凡成大事者,总要公私分明。他犯了淫罪,也是他罪有应得。若不加以制止,这玄鸮门其他弟子也随之效仿,难道你愿看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无辜被糟践?”

花又青大致猜出来龙去脉,默默补充:“还有男子。”

傅惊尘捂住她嘴巴。

青无忧说:“弟子受教。”

花又青一手掰开傅惊尘大掌,另一只手指着前面,呜呜作声——

她又看到一个“小温华君”!!!

不单单是她,傅惊尘也看到了。

幻境中的人却感受不到他们。

就像隔着水,看那亭榭中咿咿呀呀唱出戏;他们都是水外的听戏人,而幻境中的这些,都是戏中人。

双生槐下前,那跪地受罚之人是温丽妃,此时此刻,躬身跪于瓷片,陆陆续续有人自她身旁经过,大的,小的,都视若无睹。

花又青精力充沛,来来回回跑了一圈,仗着旁人发现不了她,把所有消息都探听得干干净净。

温丽妃是小时候、那场洪水中由弘光尊主相救,如今是她来到玄鸮门的第四年。这四年,她在玄鸮门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不能通过内门弟子的考核,虽在外门中修习,为能学到更多东西,也在内门中打杂。

如今双生台中所住的符宗宗主是花又青没听过名字的陌生男人,脾气很坏,对温丽妃更是动辄打骂,连弘光尊主的面子都不给。

仅仅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小温丽妃便被罚跪在此处,跪到膝盖流血也不被允许起身,瑟瑟发抖,佝偻着身体。

花又青想帮她,但抬手只摸到空。

这是执念所构造的幻境。

她猜测,此幻境应当属于温丽妃。

只是……她有何放不下?有何不肯放下?

若是顺着温丽妃的幻境看……是不是很快便能瞧见那一晚?

——温丽妃和温华君真正决战的那最后一夜。

花又青按耐住情绪,继续往下看。

青无忧额头上的伤早已好了,他仍抬手去触,被她以石头砸到额头的余韵尚在,对方那绝对的敏锐度和果断令他深深着迷,又惊叹,又崇敬——相比之下,那被石头造成的伤痕都不止一提了。

摸了许久,他回头看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