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留:“……”

小黑往口中塞了两只没拔毛的麻雀,津津有味:“我看这老头像老了之后的傅惊尘哎。”

王不留凑过去看:“还真是!”

石山撑开那张纸,左看右看,摇头。

“二十五年前,”他说,“师兄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他?”

傅惊尘说:“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

重卷了画像,他抬首望烈日:“即使年长的修道者,想必,叶掌门必然识得;待解决了东阳宗在孟国的分派,石山跟在那莫传声身边——切莫同莫不欲正面接触,他有一异眼。”

石山错愕:“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

能修成异眼之人,何其珍贵。

“那异眼或许不是正当得来,他心中发虚,自然不会声张,”傅惊尘一顿,侧身看小黑,“你也去清水派那边吧,等无忧和卓木能站起来时,便将他们送回玄鸮门中。清水派不富裕,莫让他们继续在那里长住。”

小黑说好。

傅惊尘又叮嘱:“化作人身后,记得一定要穿衣服。”

小黑:“汪!”

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却仍又有意外发生。

尚不曾回到玄鸮门,姜、孟两国的边陲小镇,有修道者大摇大摆地走着,身着傲龙派弟子的衣服,一路走过去,见到路边摊贩刚蒸好的包子,随手拿了便吃;瞧见卖水果的,更是往那小乾坤袋中塞——路过行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孟国如今颇为依仗傲龙派,连带着这些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官府都不敢出面管,前两日,有一富家的小公子,生得肤白貌美文雅瘦弱,随小厮上街时,被那好男风的傲龙派弟子看到,拖去暗巷中轮流鸡,奸。那小公子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回家后便神思恍惚,倒床便哭。哭了两日,自觉辱没门楣,一根白绫吊死了自己。

其家族也觉丢尽脸面,不肯上报;唯独那富家男子的母亲,用装草的车拉着自己孩子尸首,击鼓鸣冤,一连敲破了手,都无人敢接下这桩冤案。

富家男子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贫门贫户的人家。

在这个混乱不堪的小镇上,傅惊尘救下了上善。

——多日前,在方家宅院里,教他们如何解毒虫之法的上善。

他无门无派,自称逍遥散仙,的确也逍遥,在酒馆中不慎喝醉了酒;醉醺醺出门,撞了傲龙派的人。

傲龙派眼中无人惯了,哪里肯让他走,揪住上善衣领,一群人二话不说便上来揍,也不在意上善如此大年纪,将人揍得满头满脸血。

傅惊尘一言不发,现今不能凝气做剑,便点王不留:“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