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边挂着斯文儒雅的笑,却说着刀一般的锋利事实,就好像我是他刀口下的鸡爪子,我乖巧点,他还能让我活着多蹦几下,我要不乖巧,那么我就等着被咔嚓吧。

这样的男人手腕太高段了,还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毅力,他看透我,我却看不透他,我们不是一个段数上的。

段数还差太多,他足以把我的鸡脖子捏得死死的。

我玩不过他。

玩不过他我就躲他,可他还偏不让躲,那我只能求他中止他单方面发起的游戏。

我说,“我先去刷个牙洗个脸,你在楼下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冷水泼脸上让我清醒了许多,我看着镜子中自己湿漉漉却又迷离的脸,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为情所困的脸。

我左看右看,嗤笑了一下,说实在的,这张为情所困的脸,还挺有风情的。

话说回来,我记得我跟傅辰好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折腾,我不用随时担心下一秒自己就被甩了,也不用等着新人来换旧人,因为我眼里的傅辰绝不是拈花惹草的男人。

算我瞎了眼,他不仅拈花,还拈上我的表妹,可真够给我面子的。

我下楼雄赳赳气昂昂找康子弦谈判,他坐在餐桌上看报,见我来,把报纸放下,我正要开口,他已经低眉说,“先吃早饭吧,吃了才有力气说话。”

我坐下摇摇头,“不了,说完我就有好心情吃了。”

他微点点头,我一鼓作气道,“昨晚的话我们都忘了吧,那个,你也知道,晚上人脑都会乱成浆糊,容易说些有的没的,这个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里,谁没有个说错话的时候啊是吧?你虽然是成功人士,不过也别太自信,你肯定有看走眼的时候,我……我们俩不合适,实在不合适。”

边说我边多打量了两眼康子弦,他静静听着,喝了口果汁。

我索性眼一闭一睁,憋心里的话全豁出去吐给他了,“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天上掉下的馅饼,根本不是馅饼,有时候是能砸死人的铁饼。我觉得对我来说,你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挺莫名其妙的,我的姐妹们也说过,有钱人动情快移情也挺快……呃,那个我没说你,我就是说这么个整体现象。我虽然脑子迷糊,但是心里要什么我也是知道的,我……我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我跟我前男友就是这样,细水长流,这样挺……”

“上次我在广场上见到的男人就是你前男友吗?”康子弦突然截断我的话,抬眼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一时楞了下,好半会才凝重地点点头,“是,是他,我们……分手半年了。”

我低下头玩着筷子,闷闷说,“我还没准备好……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盯着桌面,一双浑厚的大手伸过来覆在我手背上,紧了紧,我抬头迷惘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