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惟他一时糊涂而已,您别把话说这么重。”任恒听到要跟任惟断绝关系,将其从任家除名,脸色骤变。

任治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手指着他,“一时糊涂?四年前送他去美国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呢?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教他的,教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任惟的脚步顿住,急急转过身来,面沉如水,“四年前怎么了?”

众人鸦雀无声,也是这时,所有人突然意识到,任惟并不记得四年前的事。

“说话啊!”任惟抬高声音嚷了一句,冰冷急切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去,“四年前发生什么了?”

虽然已经从应春和那边得知了一部分,但是眼前众人的表情都在告诉任惟,事情原非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用强权逼退了一个人,这对历经几代风霜的任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早就司空见惯,不觉为奇。

可任惟看着他们一个个色变的脸,意识到肯定还有更严重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还能发生什么?不就跟你现在一样,嚷嚷着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以后要跟男的过,把你爷爷都气进医院了!”任恒很快圆上话,并且不由分说地道,“你不是准备走吗?赶紧走!看见你在这就心烦!”

傻子都该知道有猫腻,可任惟看了看一直给他使眼色的母亲和跑去给任治诚拿救心丸的徐妈,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换鞋,开门出去,动作一气呵成。

任惟出去了却没直接走,站在车旁边点了根烟。

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他小姑看到他还没走,拉着小孩躲他很远,面色很是不好看。

任惟没看她,自顾自地抽着烟,抽到第三根的时候,他母亲也出来了。

陶碧莹走到他面前,看见他在抽烟轻轻皱了下眉,“你刚把你爸你爷爷气得不行,不赶紧走还在院子里抽烟,待会儿看见了又该骂你了。”

虽是这么说,倒也没有多责怪的意思,雷声大雨点小。

任惟手里的烟还剩一大半没抽,陶碧莹话音刚落却把烟掐掉了,淡淡笑了下,“随他们骂吧。”

陶碧莹看着他的儿子,风华正茂的年纪,明明做别的事都已然成熟稳重,从不让他们多操心,可偏偏在这件事上前所未有的固执,四年过去了,是一点也没变。

四年前那会儿,陶碧莹还能劝自己,任惟只是年轻,一时走岔了,如今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她唯一的儿子任惟,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

“小惟,妈妈从前不理解你,以为你只是想玩玩,没想到你会是认真的。”陶碧莹拍了拍任惟的胳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从前妈妈太忙了,没有时间陪在你身边,一直以来妈妈都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妈……”任惟打断陶碧莹的话,面色不太自然,“别这么说。”

“妈是真的这么想的。”陶碧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过得幸福,至于你以后要选择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那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