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惟轻咳一声:“看到你这么舍不得我,我很高兴。”

应春和一哽:“谁舍不得……”

任惟微笑补充:“而且好可爱。”

应春和:“……”

任惟的话说得直白又坦荡,好似并无半点调笑的意思,偏偏应春和却听得面红耳赤,热意汹涌。

任惟正了正色,补充了一点电话里没说的:“我爷爷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这次进医院估计情况不会太好。”

对于任惟的爷爷,应春和不曾蒙面,唯一的了解都来自于任惟之口以及一些网络上能够查到的信息。

他到底不是圣母,做不到在明知促使任惟与自己分开的力量中也有其爷爷一份,仍对人爱屋及乌。只不过,在病痛与生死之前,过往的一切恩怨变得没那么重要。

应春和到底流露出些微的关切,劝慰任惟:“别太担心,会好的。”

任惟对他笑了下:“我不担心,担心也没什么用,我也不是医生,做不了什么。”

任惟进了房间整理行李,应春和想要帮忙,任惟却没让,只好在旁边干看着。

看了一会儿,应春和突然发现任惟带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出声提醒:“你衣柜里的衣服怎么不放进去?不一起带走吗?”

任惟抬起眼看过来,有些无奈地道:“我还会回来,干嘛都带走?”

“噢。”应春和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确实问了个蠢问题,倒显得自己好像催着人走似的。

也是巧了,今天刚好有轮渡,任惟便将船票和航班都订好了,下午就走。

“这次我可能会去比较久,如果我爷爷真的没医治过来,短时间我应该没法抽身。”任家里,任惟这一辈中他最年长,能力也有目共睹,若任老爷子过世,理应轮到他去操办葬礼,自然会有的忙。

思及此,任惟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继续对应春和说道:“回去之后应该会比较忙,你给我打电话恐怕不是都能接,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发信息,等我空下来了就会回你。”

应春和觉得自己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大事一定要给任惟打电话的,他这操心得未免有些多余,可是他看着任惟眉宇间难掩的忧虑和担心到底没有吐槽,乖乖点了点头。

殊不知应春和这副乖巧懵懂的神情令任惟徒增许多不舍,心里也跟着痒痒的,翻翻找找,把自己带来的唯一一件饰物,聚会那天戴过的银色胸针拿了出来。

他郑重其事地把那枚胸针放在应春和的掌心里,略微歉意地承诺:“抱歉,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个东西,你先将就收下,之后我再用别的来跟你交换。”

应春和垂眼看向手心里的银色的松叶胸针,心道任惟好狡猾,留下这么个东西想要时不时扎他一下,好叫他时时想念,常常惦记。

还附带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心机颇深。

应春和抬了抬下颌,看起来很勉强地把那枚胸针给收下了。

任惟往他跟前凑了凑,讨好似的又附赠一个吻,送完之后自己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很快大方地再送上第二个、第三个吻。

应春和被他吻得头晕脑胀,模模糊糊地想起“吻别”这个词,亲吻着告别,绵密黏稠的亲吻消解了原本离别的苦痛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