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才从宫里出来,我想着送信的还不如我马跑得快,干脆直接回家。”李诫把儿子放到炕上,掐掐儿子胖墩墩的小屁股,“几日不见,这小子又胖了,这肉够瓷实,又是长腿长手的,嗯,是块练武的料。”

许是被他掐疼了,李实抬腿蹬了他爹一下。

李诫哈哈笑道:“行,够力道,儿子,等你能站了,咱们就开始蹲马步!”

“才几个月大,就想这么长远。”赵瑀叫奶嬷嬷进来抱走儿子,支开屋里伺候的丫鬟,“你们去厨下盯着,吩咐多添几个菜,老爷回来了,让厨下用心巴结着。”

李诫知道她有话问自己,待屋里没外人了,直接说道:“皇上叫我去,不只是为了金矿的案子,大爷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皇上着实心惊,也着实后怕……唉,皇上明显见老,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想起主子惨淡的面容,李诫默然了,好一会儿,心里的酸楚才慢慢过去,他缓缓说:“他叫我一定握住兵权,给他守好这条南北必经的咽喉要道,还给了我随时面圣的权力。。”

皇上还是信任倚重他的!赵瑀一下子觉得舒畅无比,笑吟吟说:“之前瞒着皇上私自查案,我还怕皇上心存芥蒂,到底是天子,胸怀气度就是不一样。”

李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听她问起老娘的诰命,也是一乐,“有了有了,再不给娘讨个封赏,只怕今年她都没好脸色给我。你也有,我一口气求来两个二品诰命,如何?你相公本事不小吧!”

他洋洋得意的样子逗笑了赵瑀,“是,我相公天下第一。”

“我的马快,赏赐都在后头,明天就能到,其他倒也罢了,都是绸缎玉器之类的,有一样东西好!”李诫的眼睛灼然生光,透着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兴奋,“皇上赐我两支鸟铳,比火铳射程远,准头也更好,我再也用不着眼馋唐虎那小子了,哈哈,明天我就要好好试试!”

翌日前晌,雨刚停,皇上的赏赐就到了。

周氏穿着诰命服饰,笑得见牙不见眼,也不嫌沉,穿上就不肯脱下,直嚷着要回直隶老家风光风光,让李诫立时派人护送。

李诫被她闹得没脾气,只得点了一队侍从,赶紧把老娘送走。

用过午饭,李诫见云开雾散,阳光晴好,便带着儿子媳妇去后花园试鸟铳。

赵瑀抱着儿子坐在凉亭中,但见李诫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系着藏青色汗巾,手里摆弄着一支快一人高的镶金鸟铳。

男要俏,一身皂,他相貌本就俊美绝伦,这身打扮愈发显得蜂腰猿背,身躯笔挺。

几个不常见到他的小丫鬟,看着看着,不禁偷偷红了脸。

李诫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鸟铳上,根本没察觉别人的目光,摆弄一阵,回头问道:“瑀儿,你说打哪只鸟?”

赵瑀望着枝头叽叽喳喳的鸟儿,实在不忍心,便指着对岸的一株枯柳,“就那棵枯死的树吧,有些远,能不能打到?”

李诫目测约有二十丈,遂一拍胸脯,颇有几分显摆的意思,“没问题,看你相公的本事!”

他点燃火绳,双手持鸟铳瞄向对岸,只听砰一声巨响,火光四闪,再看,对岸的枯柳已是缺了一个碗大的口子,吱吱嘎嘎的,摇摇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