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无法,不自觉眉宇间就含了淡淡的愁闷。

别人尚未注意,赵瑀瞧了出来,得知查案的棘手之处,左右思量片刻,因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行不行——你为什么不请刘铭帮忙?”

李诫一怔,“他在京城给二爷当差,就是想帮我也脱不开身。”

“不一定非要他来,你忘了沧州铁拳袁家?之前袁家没少帮咱们,我看他们也并非不愿和官府打交道。不如让刘铭从中说和,请几个袁家人协助查案。”

李诫半躺在安乐椅上,长腿交叠,脚尖忽悠忽悠点着地,闭目叹道:“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还没摸清矿山的底信,说不好和谁有关系,我也不敢惊动京城那几位爷。”

“你怕秦王是矿山背后的人?”

李诫没说话,在赵瑀看来便是默认了。

“你和刘铭共事那么久,其中又有蔓儿的情面在,就算与那位爷有关系,我也不认为刘铭会背弃朋友。”赵瑀又说,“不然我给蔓儿去信,请她找会拳脚的女师傅,做我贴身护卫,隐约透露一下……后宅妇人的私信,总不至于泄露风声吧。”

李诫挠挠头,“唉,本来是无话不谈的人,现在说话反而要顾虑这防备那,真是讨厌!”

牢骚归牢骚,李诫没想到别的主意,也只好按赵瑀的意思办。

很快到了阳春三月,白日里已经很暖了,凌晨仍旧带着寒意。

就在这个寒凛凛的早上,袁家的四个人敲响了巡抚的大门。

来人是两对夫妻,名字也简单,袁大袁二,袁大家的,袁二家的。

他们带来了蔓儿的信。

信是蔓儿写的,却是刘铭的口吻,他说,去年李东翁就曾请他寻几个护院,一直没办,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恰逢小少爷出生,这四个人就算他送给小少爷的贺礼。

并特意点了一句,这四个人是他娘袁婆婆的徒孙,都是收养的,无父无母。

李诫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不是二爷府里的人。

赵瑀安顿好这几人后,打趣自家相公说:“看看,人家刘铭还是够义气的,你疑神疑鬼的,真是白担心一场。”

李诫也有几分汗颜,讪笑道:“我也是被这破矿闹的,唉,越往上走,越觉得艰难,这叫什么来着,哦,高处不胜寒!”

他从未说过这样丧气的话,赵瑀琢磨半晌,忽然问道:“你总说你什么都不瞒皇上,那矿山的事,你有没有和皇上说过?”

“……没有,我怕牵连到哪位爷头上,如果让主子误会我掺和争储就麻烦了,还不如当做一桩意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