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不土的没啥,办喜事呢,旺盛的颜色堆在一起,也是一种赏心悦目,反正,任谁看了嘴角都是勾的。

常侯跟儿子生气,喊着说,就不给他成婚钱。

不给钱有个啥,甭说从前,也别提各府娘子手里的庄子铺面收入,几个兄弟贡济坦王坟坑一游,也不缺贴补他的这一点儿。

那坑道里出来随便一蹦跶,身上不掉金子,人家掉宝石的。

其实这段时日常家真心不好过,那个总是笑眯眯很是忍让的老三,这回谁的话都没听,他不忍,也不让了,就父兄好话说了一大堆,你成了婚咱再细细计较好不好?

可常连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和家以为这件事跟从前一样过去了,人家却站起来走了,临出门那刻倒是说了一句的,他就回头看着父亲说:“我从此不信您了。”

常侯原地站到半夜,他大儿请他回去歇息,他伸手就是俩大耳光。

大梁开国两大战,小小的孩子成为人质送到皇爷身边长大,也许家里开始还会牵肠挂肚,但他两哥哥就常年父母阿奶膝下,又跟着父亲东征西战,其中几番生死,父子的情谊是超越旁人家。

甭说见惯生死的人,总要勘破一些东西,那得分人。

常家家风确有问题,他们爹学孟尝君,几个孩子跟外人锅边抢饭抢到大的,心就没养大。

不若常连芳,他在皇爷身边长大,就做事方式怎么会相同?

因果这词儿怎么来的,就这么来的。

虽后来常侯与侯夫人很努力的公平,却没养出公平的脑子,习惯什么都想着老大,老二,更有了孙子孙女,又多一层牵挂,老人的心就是逐渐分散的过程。

他们每每安排事儿,惯照着家有二子的规模去计划,事后也知道错了,就总是抱歉赔情,常连芳说不计较,可他也是人啊。

多年期盼,总算能守在父母身边了,又两年平叛,好不容易自己整了一点子家业捎回家,结果要成婚了,跟父母索要,这东西却算不清楚了,跟府里大帐混了?

这话说的好没意思啊。

甭看从前柴氏总是悄悄弄点东西送到七茜儿那边,那都不算什么。

背着人给?你到底理亏在哪儿?害怕什么?

常连芳在信任七茜儿之前,先是信任父母的,然而事到临头,两个嫂子却拿着账册与他说,你是咱侯府的宝贝公子小爷儿,你成婚,公账指定给你出比你哥哥多两倍的银钱。

然后呢,没然后了。

他哥娶媳妇那会子,才花了不足千贯。

常连芳去看自己的父亲,他父亲自然是发了一通脾气,俩哥哥挨打也是挨了,跪祖先牌位也是跪了,可休了人家媳妇追回东西什么的却不可能。

亏心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