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鸣伫立在标语前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向了门口。大门口处站着两个哨兵,正对着来往军人们敬礼。陈一鸣很有兴趣地看了看,便向门口走去。他停在门前看着哨兵而哨兵却目不斜视。

陈一鸣往前走了一步,又看了看哨兵。

哨兵这才转过头来:“同志,你有事吗?”

“同志?”陈一鸣不由得愣了一下。

哨兵向他笑了笑,敬了个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目不斜视。陈一鸣左右看了看,走出门去,哨兵并没有拦他,陈一鸣走出了门去。

羊场村的气氛很热烈。村中的土路上,有过往的新四军队伍,也有忙忙碌碌的老百姓,每个人看见他,似乎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可陈一鸣还是感到不习惯,他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他心目中的这些“共军”。

一个带队的军官看见陈一鸣穿着新四军的军装,以为是首长,便向他敬了个礼。陈一鸣见了赶紧还礼,却不知怎么,竟还得很不标准。他感到有些奇怪,不禁泄气地摇摇头。

不远处,有两个新四军正在跟老乡争着什么,陈一鸣见了,赶紧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青年说:“同志,你就收下我吧,我都跟你们说过好多次了,你们就答应我参军吧!”

那位新四军干部说:“同志,我也跟你解释过好多次了,你不符合条件,我们说不收就是不能收。”

陈一鸣在国军见过很多抓壮丁的事情,没想到这个青年急着要参军,而新四军却不收,便不免纳闷儿地问了一句:“哎,这位兄弟,他们要当兵,你们却不收,这是咋回事儿?”

那位年轻的新四军干部见陈一鸣说话的口气和打扮有些像首长,便赶紧对陈一鸣耐心解释:“首长,是这么回事,他是家里的独苗,家里还有两位老人要照料。按规定我们不能收独苗,万一牺牲了,他家就没有男丁了,家里的生活怎么办?”

谁知,那个要参军的青年听了,立刻反驳:“首长,打日本鬼子,我们不怕死!再说我娘也说了,我走以后,我们村里会帮我们种地的,他们饿不着!”

另一位青年也说:“是呀,我娘也说了,我们家里的地也有村儿里的人帮着种!”

旁边的又一位青年说:“我们家也是!首长,您帮着说说话,就让我们参加新四军吧!”

旁边的又一青年说:“是呀首长,你就帮着说说话吧!”

这样的场面,陈一鸣还是第一次看到—看着青年们踊跃参军的情景,他不免感到震惊!

青年们跟那个年轻的新四军军官继续争执着,陈一鸣默默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