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镜头之外。她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以及一点眼镜框架。

结合窥视者犹如实质的目光,秋瑜恍惚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是陈侧柏在窥视她。

这种荒谬至极的联想,令她头皮一炸。与此同时,陈侧柏淡淡开口:

“你这周启动过四次芯片。分别是周一早晨8:35,周三下午6:40,周四上午11:25,周五中午12:31。能不能用芯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秋瑜噎住,悻悻地说:“星期一是因为睡蒙了,下意识用芯片看消息……另外三次,我只是想在吃饭的时候看两眼电视剧罢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暴露出娇纵的本性,有点恼羞成怒:“我就是想跟你说两句话,不用这么拆我的台吧!”

陈侧柏轻笑一声:“但我想听你这么说话。”

秋瑜一愣,居然听懂了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因为窥视者的存在,她表现得有些紧绷,说话也不如平时自然,直到他刚才三言两语逗她发飙,才令她彻底放松下来。

秋瑜看了平板一眼。

陈侧柏已经转回头,只留给她一个侧影。

她看过去时,他刚好拿起白瓷杯,喝了一口咖啡,喉结滑动了一下。

可能因为,她盯着陈侧柏的喉结多看了几秒,窥视者的目光一霎变得粗暴而凶狠,如钩似箭,像是要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皮肤。

秋瑜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想,幸好陈侧柏愿意跟她视频,不然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估计得吓死。

半小时转瞬即逝,很快到了下班时间。

陈侧柏的时间观念非常精准,十分钟前就挂断了视频——十分钟,刚好是他开车过来的时间。

秋瑜如坐针毡,又喝了两口咖啡,已经冷掉了,一股酸涩味,刺得她喉咙发紧。

她倒不是因为窥视者这样紧张,而是因为这是陈侧柏第一次来她公司接她。

她入职以来,只有裴析来接过她下班。

有同事因此传过一些很难听的话,要么说陈侧柏这样智商奇高的人,果然看不上她这种脑袋空空的大小姐;要么说陈侧柏智商再高又有什么用,哪怕成为了生物科技首屈一指的研究员,资本家的女儿还是看不上他。

两种说法,秋瑜都很不喜欢。

即使她间接或直接地澄清过好几回,还是有人在私底下嘀嘀咕咕。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秋瑜想让这些人知道,她和陈侧柏并不是互相看不上。

……只是不合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