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擎苍道:“什么情况,你说吧。”

那女子道:“那晚我潜入冰凝的房间,是想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向擎苍问道。

那女子道:“‘见血封喉’”。

“你也知道‘见血封喉’”向擎苍讶然,这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女子道:“我当然知道‘见血封喉’。我觉得住在万花楼别院内的每一个人,都有在颜如玉用于沐浴的木槿花中下毒的可能性,而最有机会的,是冰凝,因为每次颜如玉沐浴,都是她负责伺候的。所以我往她的房内吹入了迷香,而后进入,想四处查找,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为什么你不怀疑那些木槿花在送入万花楼之前,就已被涂上了毒药?”向擎苍故意质疑。

“这不可能”,女子道,“‘见血封喉’只要在空气中暴露半个时辰以上就会丧失毒性,而据我所知,木槿花是在傍晚被送入万花楼的,距离颜如玉沐浴的时间至少有两个时辰。”。

“你到底是什么人?”向擎苍知道那女子所言丝毫不差,对她的身份更加充满了猜疑。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什么人”,那女子从容不迫,“我知道你们已经怀疑到贾公子头上了,所以我决定将那晚所见如实告诉你,我希望你能相信,颜如玉的死,与贾公子无关。”

向擎苍满肚子的疑问,“你在冰凝的房中看到了什么?”

女子道:“我虽然没有找到‘见血封喉’,但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进入房间之后,嗅到房内有两种不同的香气,一种是我吹入的迷香的气味,另一种香气,也是迷香的味道。也就是说,在我到来之前,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施放迷香,进入房内。”

“迷香?”向擎苍猛然回想起可儿曾说那夜她睡得特别沉,看来真有可能是中了迷香的缘故。而冰凝说她因脚伤作痛,睡一阵醒一阵,但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她们二人究竟谁在说谎?

正想着,那蒙面女子又接道:“我进入房间后,发现床上睡着的只有可儿一人,冰凝却不知去向。”她似乎担心向擎苍不相信,又补充道:“我的目力很好,借着透过天窗照射到房内的那一点微弱的光亮,就可以辨认出屋内的情形,我可以保证所言绝对属实。”

向擎苍凭直觉相信了她的话,心中的疑问却层层堆积,她如此急于为贾公子洗脱嫌疑,难道,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贾公子?心念急转间,向擎苍陡然出手,那女子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动反击,加之肩伤很重,明显落了下风。向擎苍也不愿再伤了她,只是将她逼得毫无反手之力,正想生擒,却发现她左肩的伤处又在往外淌血。他一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女子尚未反应过来,左肩处的衣物已被向擎苍“嗤啦”一声猛力撕扯开来。她惊惧万状,热泪滚滚,“向擎苍,我见你为人正直,才来与你说这一番话,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无耻之徒!”

向擎苍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的伤口处,受了这么重的刀伤,她居然没有包扎,难怪一牵动伤口便又鲜血如泉涌。他一言不发,只顾着从怀中掏出金创药为她在伤口上敷药,又将自己的白色内衫扯下长长的一条,为她细心的包扎好。

那女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含泪盯注他,柔丝般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向擎苍似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伸手取下了她蒙在脸上的黑纱。如水的月光流泻在她的脸庞上,而她的容颜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详而视之,夺人目精。那慑人的艳光几乎让向擎苍睁不开眼睛。

那美貌绝伦的年轻女子动弹不得,她见向擎苍对自己痴痴注目,晕生双靥却又心生戒备,双眼回盼流波,嘴角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向大人,难道你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吗?”

向擎苍如梦般,“啊”了一声,脸泛红彩,赔礼道:“在下别无他意,只是伤了姑娘,心中不安,情急之下冒犯了姑娘,还望多多包涵。”说罢出手解开了女子受封的穴道。

那女子嫩脸泛红,星目半合,柳眉微蹙,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既是如此,就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离开吧。我的身份现在还不便告知,但你早晚会知道的。”

向擎苍怔了一怔,犹豫片刻,道:“你走吧。”

“多谢了!”那女子飞身跃起,凌空消逝。

两番遭遇这一神秘女子,向擎苍却并未向陆炳透露只言片语,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与本案并未有实际牵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