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个人共事那么久,周姣知道,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一个极其冷静理性的人,待人处事挑不出半分毛病,即使极为厌恶她,抽烟之前也会询问她的意见。

假如她摇头,哪怕他已经拿出烟盒,正在嗅闻香烟,也会神色平淡地扣上烟盒,揣进大衣兜里。

因为这一点,周姣一直对他生不出恶感。

当然,她那古怪的身体反应,也不允许她对他生出恶感。

真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周姣摇摇头,按了电梯的下键。

“叮——”

电梯门开启。

一个修长的身影冷不防出现在她的面前。

男人身形挺拔,穿着垂至膝盖的白大褂,手上戴着蓝色橡胶手套。

他长相冷峻,唇线锋利,神色平静漠然,戴着金丝细框眼镜,即使白大褂和长筒靴溅了一点血污,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洁净。

在这座肮脏、泥泞、湿漉漉的城市,他因为气质过于洁净,几乎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周姣朝他点头:“江医生。”

江涟瞥她一眼,冷漠地说:“周医生,你来晚了。”

太奇怪了。

她跟任何人都能正常相处,唯独跟江涟——他对她说一句话,她后脑勺都会泛起阵阵麻意。

不是害怕的麻。

是心跳过快,从心脏蔓延到后脑勺的酸麻感。

假如他离她再近一些,她甚至会像发烧了似的喉咙干渴,一阵一阵地打冷战。